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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禁点了点头。云霄严肃道:“这就错得离谱了!照你们的推断,案发经过应该是这样的。这和尚劫来这个女子欲行强暴,可这女子不从抵死挣扎,于是这和尚扼死了女子再奸尸,直到被抓住。可是案发当时正是六月炎夏,尸体凉透总要两个时辰,就算是阴凉通风处,总少不得一个时辰,呵呵,你也是男人,这种事儿几个男人能挺过一个时辰不歇的?我也没听说少林有这种神功吧?”
底下的人听了都低声笑了起来,经过人事的女人也都红着脸低下了头:确实没有。云霄耳畔传来柳飞儿尖刻的声音:“你就能,莫不是你做的?”
云霄脸一红,没有搭理,继续说道:“你们再想,若是女子被人扼死,那么临死前挣扎的时候,必然会去抓行凶者的手腕,可仵作验尸的时候,虽然发现了女子指甲中带有血迹,却没有发现和尚的身上有一丝半点伤口,而且前两起案子的女尸的指甲中却没有血迹,这难道不可疑?采花贼采花的时候被人发现,必然是惊慌遁逃,可这和尚呢?直到众人赶到依然不肯停下,众人撕扯半天才算拉开,难道这和尚乃是色中饿鬼得了失心疯?分明就是有人下了春药嘛!这和尚不习武,被人下了药着了道儿也不是离奇事儿!”
众人立即恍然,不住地点头,这东西窑子里常有,老鸨子遇上烈性的姑娘都先用这玩意儿对付,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算没吃过猪肉的,也都见过猪跑了。云霄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最大的疑点还在后面。前两起案子案发之后,整整一个月都无人认尸,洛阳和周边府衙也都没有女子失踪的案子,那这两具女尸那儿来的?倒是第三起案子有人认了尸,东门口下的暗娼。你们倒是想想,暗娼不过十几、二十文就能到手,这和尚不去奸杀良家女子,却来奸杀暗娼,何苦来哉?你们再看看时间,大白天的,从东门把暗娼绑到南城,怎么会没人发现?就算是在暗娼寮子事先扼死了暗娼,就不能在暗娼寮子里解决?他何苦扛着尸首跑这么远?暗娼就不挣扎呼喊?再者说,左不过被男人睡,暗娼也犯不着为了这十几、二十文往死了挣扎吧?少林寺的证词说得清楚,这和尚虽然在少林出家,却坚持不肯习武。一个没练过武的人,把几十斤的活人扛着跑了半个城,然后扼死暗娼,再奸尸一个时辰,这和尚是铁打的还是铜做的?”
这几个疑点一列,这件案子虽然不算真相大白,但起码也算得上洗脱嫌疑了。书吏试探地问道:“老爷,莫不是这和尚就……开释?”
云霄登时笑道:“开什么释?你这些年书吏都白当了?眼下咱们这些只能算是推断,纵然认定这和尚犯下这个案子不合常理,可毕竟他奸尸是被现场抓住的,时间过去这么久,咱们又没办法证明这和尚当时到底有没有被人下春药,故而在最后结论出来之前,断然不能放人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和尚从死囚牢里提出来,换到普通牢房里呆着罢了。这案子,得从头查起。不过这之前还是要先把和尚提上堂来对质,把那两个冤家的案子给结了。”
没多时,和尚被压上公堂,因为是死囚,所以穿的都是红色囚衣,手铐、脚镣、木枷齐全,几年没提审,早就不再是光头,头发乱成一片,已经泛出些许白色。
云霄指了指邹氏问道:“人犯苦根,少林寺僧人,因犯奸杀案判斩决,今日过堂非是为了重审你的案子。本官且问你,你可认得这个女子?”
苦根点了点头,不言不语。
“你与此女是和关系?”
“生父、生女。”苦根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云霄朝书吏使了个眼色:“将邹氏供词给他看看。”书吏拿着供词摊在苦根面前的地上,苦根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是言简意赅地回答道:“并无虚言。”
云霄点了点头,抓起惊堂一拍:“堂下听判!寤生幼女失爹娘,未嫁先寡人凄惶。然诺已做千钧许,独扶灵位入洞房。终日辛勤侍公姥,夜半冷雨敲寒窗。人事未卜翁先去,世道艰难叔命丧。云英再嫁未成聘,孤影红烛泣悲凉。寡姥撒手黄泉路,从此形单守寒堂。万劫才得无价宝,百苦方知有情郎。隔墙嘉邻关怀切,青梅竹马未相忘。此生只为红颜故,婵娟于我退两旁!日夜思卿隔墙守,复拒良媒美娇娘。不求今生枕边渡,为乞孀娥笑如常。笑如常,纵负诽谤又何妨?佳人名节若可保,宁携寡母求自放。太守无言良久叹,久叹二人空断肠。既是有情何苦怨,再嫁一次又何妨?一个鳏来一个寡,两小无猜本应当!如今皆是无牵挂,再戴霞帔披嫁裳!空受数年牢狱苦,赐尔婚钱银十两。”云霄含笑念完判词,高声问道:“娶不娶?”
堂外百姓轰然叫道:“娶!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