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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隼矗入木三分!这年头勾引大家闺秀不带点痞气是不行的,人家就好这个!本来还以为这家伙会怯场,谁知道他居然比蓝翎还会装,这年头若是戏子也能考个“戏状元”,那这家伙非头甲莫属!看来他自己不扯起一个草台班子都对不起他自己这演戏的作派!
蔺金奴脸色一变:“你看射中的那支箭,不正是我的么?难道你还准备抢走不成?还在这里调戏本小姐,你知道我是谁么?当心本小姐抓你送官!”
朱能又是邪邪一笑:“我不也射中了么?你看!”说罢将手中野雉朝蔺金奴眼前一晃,心里却在暗暗叫苦:云霄小子怎么就只教我一招邪笑了?还有没有别的?
蔺金奴看了一眼野雉,不屑道:“就你这竹箭也能打猎?不怕丢人么?算了,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就算这只野雉卖给我好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朝朱能抛了过去:“算是赏你的!”
看到蔺金奴的模样,朱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任由银锭落到自己脚下。蔺金奴本来以为眼前这个青年男子会立刻松手,而后感恩戴德地趴到递上捡起银锭,千恩万谢地走开,可这家伙不但不动,反而脸色更难看了,当即怒喝道:“放开!”
朱能不但不松手,反而抓得更紧。
“再说一遍,放开!”
朱能还是邪邪一笑:“不放!”
草丛里的云霄三人几乎晕过去,这家伙第一次邪笑如神来之笔,极其出彩,第二次有点难看,第三次就只能说猥琐了,换言之,第一次是浪子,第二次是土鳖,第三次就是流氓。云霄摇头轻声叹气道:“没得救了!没得救了!”
果然,蔺金奴看到朱能这副模样,再也不说二话,从马背上抽出弯刀当头就砍了过来。朱能连忙丢到手中野雉,用两指一夹,万幸这丫头只是花拳绣腿,刀尖距离朱能的脑袋不到三寸的地方停住。
朱能也恼了,不就找个藉口跟你说句话么,你砍人做什么!手腕一用力,“当啷”一声,弯刀被折成两截,朱能两手都松开,恨恨地将半截刀身掷到地上:“就你这两下子也敢一个人出来晃?你看看你用的什么箭?三棱破甲重箭!你当这野雉穿着铁叶甲等着你来射?居然还用三石的羊角弓!你能拉开多少?连三十步都射不到!功夫不到家别出来丢人行么?你以为用鞑子的制式兵器就算你有本事么?不可理喻!你拿走,少丢人!”当下捡起野雉拔出自己的竹箭,将野雉丢给蔺金奴,铁青着脸不再说话。
蔺金奴被朱能说愣住了,两人就这样在原地一句话不说,一个发呆一个生气。良久,蔺金奴眼睛一亮,咯咯笑了起来:“我认得你了!你不就是老躲在酒楼上面偷偷看我的那个书生么?怎么?今天不会是故意来找本姑娘的茬儿的吧?”言下颇有自得之意。
草丛中的云霄三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完了,彻底露馅了!
朱能本来铁青的脸立刻变得通红,语无伦次道:“我……你……我……”
正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一阵长鸣,朱能抬头一看,却是一只掉队的孤雁,心中大定:终于可以摆脱尴尬了!伸手沉声道:“弓箭!”
蔺金奴正在取笑朱能,突然见朱能如此认真,不及多想,忙取下弓箭递给朱能。朱能接过弓,拈箭搭弦,将重弓拉得如同满月,五指一松,三棱破甲重箭如流星赶月一般疾射而出,常年高飞那只孤雁显然没有意识到距离地面近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居然有人能射出这样一支箭,迅速拍了两下翅膀准备闪避,可为时已晚,三棱形的箭头已经将自己的身躯穿透,一头朝地面栽下去。
朱能见已经得手,立刻丢下羊角弓一个纵身,拔地而起,接住落下的大雁,又轻飘飘地落回地面,这次,朝蔺金奴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扯平了!”说罢,拔出三棱箭连同羊角弓一起还给蔺金奴,自己则提着大雁独子走开,心里也是一阵叹息:看来,命中注定还是命中注定,强求不得!
骑在马上的蔺金奴似乎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咽住了,双腿轻轻一夹,勒马转身离开。
草丛里云霄露出了一股“坚定”的神色,朝蓝翎道:“有把握么?”
蓝翎不屑道:“少瞧不起人!”
云霄撇撇嘴,继续拨开草丛瞧过去,只见蔺金奴纵马没跑出多远,那只小马驹双腿就是一软,猝不及防的蔺金奴尖叫一声在空中划过一道火红色的弧线,以极其优美的姿势落到地面。
朱能闻声转过头去,看到蔺金奴落到地上一时间愣住了。本来嘛,这是事先商量好的。按照当初的布置,两人通过打猎“认识”,然后“相谈甚欢”,接着便是一同行猎,此时马驹失蹄,年青少侠英雄救美,之后你侬我侬之下“依依惜别”,约好日子“下次再会”,到此为止算是完美谢幕。可眼下情况却有了变化:首先就是“认识”之后相谈完全不“欢”,接着居然动起手来了,最后还被识破身份嘲讽取笑,作为一个男子虽然最后射下那只孤雁算是一点救场的举动,可面子也丢了,尊严也没了,此刻再去“英雄救美”做什么?难道再送过去让对方嘲笑一番“故意找茬儿”?跑过去自取其辱?朱能狠了狠心,不管了!甩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