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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这才推开破板门,猫腰进了地窨子。
老头儿仍剥兔皮,也不看张虎说:“现成的吃的没了,想吃就得等着。”
张虎来到老头儿面前,问:“老大爷,您这地窨子有人来过?”
老头儿这才扭头看了看张虎,投有吱声。继续剥兔子皮。
张虎看了看弃在土锅灶上的兔子骨头,用手摸了摸,知道在这里吃过兔子肉
的人刚走不久,因为弃掉的骨头还没有凉透。于是,张虎态度温和地问老人:
“老大爷,您不用怕,我是进山来剿匪的大军啊!”
老头儿依然故我,态度木然。说:“这个军,那个军多了,你愿啥军啥军,我
只管套兔子打皮子。”说完,他又埋头剥兔子皮不理张虎。
张虎见老人收拾兔子,扒皮利落。用刀在兔子唇上挑开口,再把四肢切个圆
印,两手用力一扯——一张完好的兔子筒皮被脱衣服般浊了下来。
老人不语,张虎又不好多问。他出了地窨子沿这个地窨子周围的雪地上寻找
脚印……突然,他兴奋地发现乍看像一个人的脚印,仔细看去是五六个人的脚重叠
在一起一个踩一个由地窨子出来,伸延向远山的树林子里……
当张虎借月光码着雪地上的脚印继续往林子里走的时候,突然他发现脚印至
此已完全失踪。待他仔细再看时,只见月光下粗大的松树下绑着一个人——
他立刻端枪躲在树后,仔细观察动静,森林奇静,大松树下绑的那个人已垂着
头,长发盖住了脸。张虎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蝴蝶迷”。她胸部有刀伤,
从刀伤处流出的鲜血已经凝结在她的前胸,冻成一层血的冰痴……死于两小时前。
显然这是敌匪因“蝴蝶迷”暴露了目标,杀人灭口。
张虎又寻看过周围寂静的山林。四野奇静,只有寒气上升,使树木、山石都
有一种欲冻裂的感觉。远处的山峦传来几声狼嚎,那是因为熊可以钻进树洞躲冬,
而野狼在寒冷的山野难以觅到藏身避风的地方……
张虎把“蝴蝶迷”从树上解下来时,她的僵直的身躯便棍般扑倒在雪地上了。
“蝴蝶迷”彻底死了。
为寻觅匪踪,张虎必须从这杀死“蝴蝶迷”的第一现场找到凶手——也是
“蝴蝶迷”同伙的土匪。奇怪,就是在“蝴蝶迷”被绑的树下也没有一点脚踏过的
痕迹。他蹲下身用手轻轻抚弄着树下的积雪,才发现浮雪下面确有人踏过的足迹——
原来土匪作案后是倒退着走的,并用树枝子把雪地痕迹用浮雪埋上……他眼睛一亮,
继续在浮雪下面找足印……他相信土匪就在附近……
快到半夜时,张虎披一身落雪又回到湛玮家。此时,房东湛玮这个青年
人已跟赵越、国强等混熟,他烧一锅开水让他们喝着,方克义副政委也在湛玮
家边等候张虎,边同湛玮说着话。
张虎进屋后,把方克义叫到外屋,湛玮不知两个人商量些什么事。工夫不大,
张虎和方克义又走进屋里来。张虎问湛玮:“老兄弟,家里有黄香没有?”
湛玮答;“有,要多少?”
张虎笑了:“只要一根。”
在旧社会山里人家,讲迷信,黄香可以说每家必备。湛玮的老母亲拿出一捆
有几十根捆在一起的黄香,张虎只抽出一根,千谢万谢后指着香对方克义说:“等
香烧到剩二寸长时就出发。”
方克义看了看怀表,点头对张虎说:“你们早点休息,也好让老乡,”他指湛
家人等,“睡觉!”
方克义临出门时,湛玮见住在他家里的五个人全部向他敬了礼,他也还了礼,
之后便拒绝让屋里的人送他,跟一个挎匣枪的小兵就走出了湛家。
湛玮喜悦地看着,指出屋的方克义问张虎:“他是你们的官吗?”
张虎笑着向湛玮解释:“他是我们的首长,可他跟我们很亲,我们谁都可
以跟他随便说说笑笑。”
狗娃因为是当地人,跟湛玮一谈即熟,他指着张虎告诉湛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