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极其恐怖,极其有感染力。战士们感觉浑身内外痒得更厉害了。
“什么?我们中蛊了?”
“哎呀,我的五脏六腑都这么痒呀,大概是中蛊了吧!”
侦察排的战士们奇形怪状地扭动着身体,抓挠着、忍受着、吵嚷着,抵抗着奇痒,纷纷想起了老周所说的鄂东巫女下蛊的可怕传说……
一名战士在浑身用力地抓挠着,忽然气愤地说:“对了,一定是那个哑女人干的!”
“对!我看她鬼里鬼气、神神秘秘的,一定是个巫女!”
“她是‘座地虎’的房东,我们找她算账去!”
战士们有些忍无可忍地吵嚷起来。
赵越大吼一声:“别他妈的瞎嚷嚷,你们调查了吗?随便下结论!”
其实,他也开始怀疑是哑女人搞的鬼。他有他的根据——昨晚上的蟒蛇阵,说不定真就是那个哑女人的杰作。接着他用这个猜测的判断做推理:既然你哑女人能用蟒蛇阵骚扰我们侦察排,你就能下蛊来坑害我们侦察排……
哑女走了,张虎的目光怔怔地追随着她的身影,然后打开笔记本一看,心顿时又凉了下去。
哑女在笔记本上写道:
此明珠非彼明珠,
大军切莫多思虑。
造福万民英雄志,
哑女哪堪君眷顾。
“哑女哪堪君眷顾?”是否定自己就是义弟明珠,还是在否定那段终生难忘的情缘?
也许她这是在自惭形秽?或者,还是想以此拒绝自己?
但是,张虎坚信:如果哑女就是义弟明珠,那么,无论早晚,她一定会把“座地虎”的所有信息都告诉自己的,并且,还能帮助自己最终捕获“座地虎”。否则,便不是!
然而,两个疑问又总在他头脑中车轱辘似的翻腾转动:是她有难言的苦衷故意拒绝相认?还是此明珠确非彼明珠?
张虎陷入了极大的困惑中。
“排长,快抓住那个哑女人!快!”
忽然,赵越掐着肚子,带着两名战士大吵大嚷地跑来了。
张虎急忙迎出去,只见赵越和两名战士面色苍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匆匆跑进院子,手中拎着张开机头的二十响匣子枪。
张虎一惊,急忙问道:“老赵,出什么事情了?”
“我们……侦察排中了他妈的什么鸟蛊了,无法按时出发……去追击‘座地虎’了!”
赵越喘息着说完,两名战士支持不住,先后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扭动着身体,拼命地抓挠着。
“中蛊?”
真是多事之秋!
张虎看着赵越和战士们那肿胀变了形的脸面,脑袋“嗡”地响了一声,同时又吃惊地问了一句:“中什么蛊?”
赵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说:“不……知道。”
昨天晚上,磨坊里水车木柱上“僵尸横行,小心中蛊”的警告,又在张虎的头脑中浮现出来。他十分后悔自己没有采取积极的防御措施,以致酿成大错!如果侦察排的战士们中了蛊,那就要完全丧失战斗力。追击“座地虎”不但会成为一句空话,而且,还可能为残匪所利用,所杀害。
他焦虑地追问一句:“到底是不是中蛊?”
“是……中蛊!”
赵越双手掐着肚子,满脸是不可忍受的痛苦表情,但他依然顽强地坚持着汇报,说:“侦察排所有的战士……全都像我这个样子,肚子痒,肠子痒,浑身没有不痒的地方,连骨头都他妈的痒得要命。那大概是毒虫在里面咬呀。排长,大家实在忍受不了啦!”
两名战士同样紧紧地咬着牙关,一副抓耳挠腮、难以忍受的痛苦模样。
真是一波乍平,一波又起!
侦察排刚要循迹追击逃离青龙寨的“座地虎”,却又集体遭受中蛊!
张虎朦朦胧胧地觉得,好像敌人的每一步都走在了咱们前边。
张虎立即命令两名战士:“你们两人忍耐一下,迅速分头通知,立即把侦察排全部带到这里来!十分钟内集合完毕!”
“是!”两名战士答应着爬起来,急忙跑出去传达排长的命令,集合队伍去了。
精神感染,是刺激发病的原因之一。此刻,张虎看到赵越难受,忽然觉得自己也浑身瘙痒起来,而且痒不可耐!他用手轻轻地挠着脸颊和脖子,却忽然感到脸颊和脖子随着手指的挠动迅速鼓起了一条条硬硬的肿块,那被手指刺激过的肿块立刻钻心地奇痒起来。接着,肚子和肠子甚至五脏六腑果然也令人难忍地痒了起来,仿佛是万千只虱子、跳蚤、臭虫、蚊子、蚂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