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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但也拯救了她的生命。红剌玫瑰说她永远感激她父母,感激上苍的恩赐。
小发忍不住又插言问国强:“我婆与刘媛媛相比,到底是谁更漂亮?”
国强笑着看红剌玫瑰。红剌玫瑰说:“又看我干啥?给娃说嘛。”
国强说:“那我就实话实说。”
红剌玫瑰说:“谁让你说假话了。”
国强说:“你婆和刘媛媛都漂亮。”
这话等于没说。
稍顷,国强又说:“你婆和刘媛媛不是一个园子的花,没法比。这么跟你说吧,你婆是山野上的刺玫花,刘媛媛是花园中的玫瑰花,你说哪个更美?”
小发又问:“你喜欢哪个花?”
国强笑道:“我出身农家,当然喜欢山野上的刺玫花。”
小发抬眼偷看,红剌玫瑰的脸颊染上了少女才有的红霞……
红剌玫瑰本是良家女子。红剌玫瑰的父母都是忠厚老实的农民,以种田为生。红剌玫瑰兄弟姊妹五个,她是老三,上有兄姐,下有弟妹,是个爹娘不疼的阿猫阿狗。其实,也不是爹娘不疼她,是家里实在太穷,孩子又太多,爹娘想疼疼不过来。
红剌玫瑰的父亲叫赵发财,行二。他名叫“发财”,可一辈子没发过财,实在是名不副实。他身材魁梧,却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他终日勾着头,寡言少语,显得行动迟缓,四十刚出头,倒像有六十多岁。村里没人叫他大名,都喊他二老汉。二老汉只知节俭过日,他的节俭到了吝啬的程度。那年中秋节,村里人或多或少都割了点肉打打牙祭。红剌玫瑰姊妹几个闻着别人家飘来的肉香,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父亲。二老汉勾着头一个劲地吧嗒旱烟锅,那烟锅早就不冒烟了。老伴忍不住说:“割点肉吧,娃们都馋了。”说着撩起衣襟擦眼泪。
二老汉终于站起了身,气冲冲地说:“就知道吃!”转身出了门。
好半天,二老汉回来了,手里提着一斤肉。红剌玫瑰他们破涕为笑。一斤肉实在是太少了。二老汉让老伴去地里拔几个萝卜回来熬肉汤。老伴刚要走,又被他叫住了。他再三叮咛老伴,大的不要拔,要卖钱;小的也不能拔,还要长;捡双窝和破裂不好卖的拔。老伴去了很久,空手而归,说是找不到他所说的能拔的萝卜。最终他去地里忍痛拔了几个萝卜回来。
隔年遭了灾,两茬庄稼颗粒未收。到了青黄不接的二三月,一家人挖草根吃树皮度日。爹娘整天价唉声叹气。一夜,爹娘整宿未眠,低声商谈如何度过灾年,黎明时分,终于下定了决心。天一放亮,娘给年仅五岁的三女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让二老汉带着出了门。半上午时分二老汉背着半袋玉米回来了,身后却没有了三女。
二老汉把三女也就是小发奶奶卖给了一个马戏班子,身价是三十斤玉米。
马戏班子过的是四处飘荡不定的生活,五岁的女孩吃的苦受的罪可想而知。不管遭受了多么大的苦难,红剌玫瑰总算活了下来。十几年过去了,她学会了耍刀弄棒,练就了一身好武功,且出脱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儿,犹如一棵饱受风霜摧残的刺玫花,傲然怒放在山梁崖畔之上。
一天,马戏班子来到了鄂东一个集镇演出。先表演了几个节目,随即红剌玫瑰出场。那天红剌玫瑰打扮得十分俊俏惹眼,一身红衣,腰系绿绸丝绦,手持一把三尺剑,出场一亮相就博了个满堂彩。她舞了一回剑,随后与她的一个师兄练对打。一个舞剑,一个弄棍,乒乒乓乓打斗得激烈惊险。
这时就听有人大声喝彩:“好功夫!”
众人寻声看时,那人已走进了场子,是个女人,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她上穿红下挂绿,腰扎一根宽板牛皮带,斜插一把盒子枪,脚蹬一双皮靴,手提一根马鞭。她嗓音洪亮,没有半点女人的声气。她的出现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红剌玫瑰和她的师兄都住了手,呆眼看那个女人。她用马鞭指着奶奶说:“女子,叫啥名?跟我走。”
红剌玫瑰呆眼看着她,不知道她是谁,没有吭声。
“跟我走!”那女人又用马鞭指了一下红剌玫瑰,下命令似的说。
班头看出事情不妙,急忙上前,冲那女人一拱手,笑着脸说:“请问英雄尊姓大名?”
那女人哈哈一笑:“你是班头吧?这个女娃归我了。”
围观的有人认出了那女人,低声说:“是一枝花徐大脚,还不快走!”
人群霎时散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