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女把她的手打开:“胡乱拉啥呢,这是我男人!”
“那我男人是谁?”她有点吃惊。再定睛一看,她确实没有认错人,眼前的男人正是那天去她家相亲的男人。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想着这个人,连做梦都和他在一起过光景,怎么会错呢?
“等会儿你就知道,谁和你拜天地谁就是你的男人。”
她又顶上盖头,被扶进了茅屋。此刻她再也没有先前时的高兴了,心里充满了忧虑和害怕,她不知道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心眼好坏,人品怎样?
拜过天地,入洞房,梅子机械地坐在床沿上,心里头突突地跳。她感到那个和她拜天地的男人就站在她眼前,那只手已拉住了盖头的一只角,而且能感觉到他的手开始用力了,她心跳的历害,害怕得很,浑身都在抖动。盖头终于被揭开来,她如同从黑屋子里走出来,眼前豁然开朗,而眼前站着的男人让她大吃一惊。她不由自主地背过身去,不想看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门扇高的个子,面盆大的脸,满脸麻子,牛铃大的眼睛。只见他穿一身细布衣裳,胸前披十字红带,中间一朵大红花,一只手上提着刚从她头上揭下来的花盖头。她的容貌使他大振,喜上眉梢,麻子窝窝一个个都放着异彩,咧着大嘴在笑。
十个麻子九个怪。咱咋找了个麻子怪?她心里很难过。她后悔死了;她让人骗了。这就是人常说的用人照子娶媳妇—调包计。她哥为了钱把她推到火坑里去了。这时候她想逃跑;她想跑回娘家去。她也不知道那儿来的胆量和力气,跳下床就逃。可她刚转身;那麻子脸男人就像一堵墙堵在门口;像牛叫一样喝问道:“你想干啥;想跑不成?”
她挣扎地叫道:“我不跟你过活;我要回我娘家去!”
“你想跑没门儿;你是我花钱娶来的媳妇;你就得跟我过日子。你给我回到床上去。你再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男人把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大;脸上凶巴巴的;样子很害怕。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心里害怕这个男人打她。过了一会儿;她乖乖地回到床上去了;坐在被窝里眼睛直楞楞地看着满脸麻子的男人。她真想哭;她命咋这么苦的;她一心想嫁个好男人;想过一辈子的好日子;可万万没有想到嫁了一个穷光蛋;一个麻子怪。想逃跑看来是没有希望了;她的痛苦渐渐地变成了绝望;心想命该如此只有认命了。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抱着走。一辈子守个麻子怪过日子;她就是这个命。
见她不闹了;安静了下来;男人却高兴起来;满脸麻子笑得就像开了花似的。
男人伸开双臂笑哈哈地向她走过来。她惊慌地叫道:“别过来,不准碰我!”
男人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可怕,而是听话的没有碰她就坐在了一旁,但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不知道男人守在她跟前要干啥?
可是到了晚上,无论她怎么反抗,男人才不管,硬是把她抱到床上,解开了裤带……她就像绵羊碰到了饿狼;心里又害怕又害羞;长这么大还没有男人在她跟前动手动脚的;她脚踢手刨地就像个刺猬不准男人挨身,可是敌不过男人的一双有力的手……开始她还在叫;还在喊;还在反抗。可是后来她却在渐渐地变;变成了猫咪搂住男人不松手。一场狂风暴雨过后;她满是愁云的脸却绽开了笑模样;笑得很开心;笑得很幸福。她才知道;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有这等让人神魂颠倒的事;原来做个女人真好;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于是她再看麻子怪男人;就不再那么丑了;再也不那么让人嫌了;心里特别喜欢他。她心里觉得尽管她的男人是粗鲁了些;可是他对她还是很好的;他给她带来幸福和快乐。于是她心甘情愿地睡在男人的怀抱里;渐渐地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她发现床上铺的新单子流了好多血,一走动裆里便感觉疼,回娘家的路上走不动。
胡在耕问:“怎么走不动?”
“疼!”她柔声柔气地说。
“好好的人怎么就疼得走不动了?”
“你问你自己,昨儿晚上跟个老虎差不多,光管你就不顾人家!”说话时梅子显得羞答答的,胡在耕心里明白了,女人第一回干这事还有这么疼痛的感觉,憨厚的一笑,接过媳妇手上的包裹走在前边,心里乐滋滋的。
梅家门户大,门中叫嫂的人多,大家都知道了这个调包计,就有意来看这对用人照子结婚的小俩口。有几个女人没见过新女婿胡在耕;乍一见面看见他那个长相;心里就替梅子叫屈。真不敢想像;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怎样和这个五大三粗满脸麻子的男人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日子。可是木已成舟;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只能把难过当高兴;把眼泪当笑声。于是大家都围上来和新女婿开玩笑
“哎;大兄弟昨儿黑了你有没有欺负我妹子;说?”
胡在耕扑哧一笑;露出两排大黄牙:“没有;疼她还来不及呢;那还舍得欺负她。”
“不对呀。我咋看见我妹子的身上有血呢;该不是你打的?”
胡在耕心里一着急;脸马上红了。他还以为昨晚上干那事时不小心把血抹在了衣裳上:“不会吧;血咋能抹到身上。抹在那里了;把她叫来让我看。”
几个嫂子恶作剧的逗他玩;被他憨厚老诚相逗得哈哈大笑。
吃饭的时候;几个嫂子仍然饶不过他;头一碗饭端上来一碗荷包鸡蛋;一碗汤里只漂了两个荷包蛋。端饭的女人把碗放到他跟前问:“大兄弟;看盐淡不淡;要不要调醋?”一般人回答时说:“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