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谁?”女人问,一脸的疑惑,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来人四十出头年纪,四方大脸,下巴刮得精光,唇髭修剪得很整齐,身材魁梧壮实,穿一身皂缎裤褂,敞着怀,白绸衬衣十分耀眼,显然是位有身份的人。
“你是谁?”女人又问一句。
“你是谁?”程汝怀反问一句,满脸带笑。他深信自己的笑很讨女人喜欢。
女人有些愠怒:“我是这个家的人。你到底是谁?”
程汝怀依然满脸堆笑:“我是这个家的客人。”
“哦。你到我屋里来做啥?”
程汝怀笑而不答,微眯着眼睛欣赏灯下的女人。这是个熟透了的女人,刚刚沐浴毕,秀发披在肩上,如黑色瀑布,衬托得脸上的肌肤十分白嫩;杏核眼,一双乌眸,鼻子挺而直,嘴巴稍有点儿大,嘴唇鲜红丰润,很有诱惑力;身上的衣服却单薄,仅是衬衣,又显得有点儿窄小,那丰腴的酮体便显山露水地凸凹出来,特别是胸前的一双丰乳,似一对玉兔要挣脱纽扣的束缚探出头来。
程汝怀顿时感到一种饥饿,狠劲咽了一口唾沫。对于女人,他十分有鉴赏力。眼前这个女人集中了他的三姨太和四姨太的全部优点,真是个尤物啊!他的一双脚不由自主地朝女人靠近,目光变得如同一双贪婪的手把女人的衣服剥得精光,又如同一双温柔的手在澡堂里给女人搓澡。
女人本能地后退一步,双手护住前胸,惊叫道:“你……要干啥!”
程汝怀止住脚,看着女人,肉眼里都透出笑来。女人道:“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石南屏石会长的大儿媳妇!”
程汝怀笑道:“知道,还知道你男人石望龙去东洋留学了。”石家的情况他还是知道一些的,都是听方日东说的。
“那你还不快出去,真格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给你说,我公爹请了保安团的程汝怀,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程汝怀想跟这个尤物斗斗嘴皮子,故意说:“谁说程汝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就那么可怕?”
女人说:“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里有个顺口溜:大别岭的费阎王,保安团的程蛮蛮,官司沟里狼撒欢。狼、费阎王和程蛮蛮是我们这个地面上的三大恶物。程蛮蛮就是程汝怀,蛮蛮是他的小名。”
程汝怀的眉头禁不住皱了一下:“你一个女人家脚不出户,咋知道的这些事?”
女人说:“程汝怀那恶物瞎(坏)得出了名,鄂东人都拿他吓娃哩,我咋能不知道!我看你这人目光不善,心存不轨。快出去吧,当心被我公爹瞧见,我有心饶你,他可不一定饶你。他跟程汝怀一说,你的命可就没咧!”
程汝怀故作不信:“你跟程汝怀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为你他能杀人?”
“我是跟程汝怀不沾亲不带故,可姓程的跟我公爹相好,我公爹这次请他舍出去了许多银洋烟土,他能不替我公爹出力?”
“这话是你公爹说的吧?”
“这话还用谁给我说?这是明摆着的理。常言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姓程的是当团长的能不知道这个理?”
“这个理他八成知道吧。”
“那你还不快走!我看你是个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也不想坏你的性命。你赶紧走吧!”
程汝怀狰狞一笑:“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是谁?”
“我就是你公爹请来的程汝怀。”
女人怔住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如堕五里雾中。
“怎的,我不像程汝怀?”程汝怀笑着,伸手捏住女人浑圆的肩膀,“你穿得这么单薄,不冷么?”
女人醒过神来,想甩开程汝怀的手,反被程汝怀拉进了怀中。他说:“这么长的夜,没个男人陪着,你就不心慌么?”
女人挣扎着:“你咋跟土匪一模一样!”伸手扇了程汝怀一个耳光。程汝怀一愣神,女人挣脱了,缩到了屋角。
程汝怀摸了一下被女人扇过的地方,依然笑着:“好,好,我就喜欢驯不上套的骒马。”说着,朝屋角逼近,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举到眼前欣赏着,另一只大手摸着女人的手:“真绵软,再打一巴掌吧,让我好好尝尝这滋味。”
女人吓傻了,想抽回手来,可怎么能挣得脱,反被程汝怀箍在了怀中。女人想要喊叫,那丰润的嘴唇却被男人的大嘴巴堵住了,随即那粗壮的身胚也压了上来……
石南屏的老婆石王氏白天吃多了荤腥,半夜闹起了肚子。说来也有点奇怪,石家三餐顿顿有肉,石王氏很少因吃荤腥拉肚子。可那一夜闹起了肚子,而且闹得很急,急得石王氏顾不得穿上长裤,穿着裤衩披上上衣就往茅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