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觉老和尚向少年掌门解释,传法长老地位特殊,堪称掌门之师,被视为长老中的长老,往往由年高德劭。从不参与俗务的高僧担任,长年闭关于禁地内,方丈会将寺中机密托付于传法长老,以防方丈猝死,重要机密没人知道。慈航静殿大乱。
方丈圆寂,各堂各院首座本不愿照其遗言行事,软禁孙武、任徜徉,进行商议,当时便想请示传法长老,但众人在山坡外等侯良久。未获接见,骤闻寺内丧钟敲响,大惊失色,唯有仓促推举佛光院首座苦星大师代理掌门,后来事情变外生变,孙武接下掌门大位,但传法长老始终置身事外,未参与其事。
被这么一说,孙武登时想起,自己来慈航静殿本是为了承得苦茶方丈的宝贝,结果意外迭生,搞到现在自己就任掌门,却忙到忘记了本来目的。
(对了,苦茶方丈死后,他的那件信物也不见了,好像也不在寺里……是交给传法长老了吗?)孙武想了想,道:“晤,照道理,我该去参见传法长老,但我只是代理掌门,等到呼伦法王一事解决便会辞职,就别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话虽如此,传法长老历来保管寺中机密,或许有什么神通,能够帮到掌门人也不一定。”
苦觉大师的热心,对少年来说是一种温暖的鼓励,但想见传法长老并非易事,因为传法长老闭关修练,不见外人,所居住的地方又机关重重,孙武也唯有委托给苦觉大师,投帖求见传法长老,然后等待回音。
钻研金钟罩秘笈,是孙武的当务之急,除此之外,他也翻阅易筋经、洗髓经的初章,虽然不可能看一看就变强,但他也需要开始修练,因为当初苦茶方丈的治疗分为多个疗程,却只完成了最重要的第一天便圆寂逝世,佛血舍利造成的内患只是被压下,尚未治愈,如果不自行修练两经,伤势便有可能复发。
这天,孙武翻阅秘笈到一个段落,稍事歇息,向身旁阅读文案的路飞扬询问,为何路飞扬会知道那条通往薪火台的秘道,因为那条秘道好像连各堂各院首座都不晓得其存在。问话方出口,孙武便猜到答案,想必是小殇用窃听虫发现的,却不料路飞扬给了个令人惊奇的回答。
“哦,那个倒不是我们新挖的。”
“我当然知道,那个地道很旧了,而且里头……”
“以前我们在慈航静殿学艺的时候,没事就喜欢乱钻乱找,就是在那时候找到的。”
“哦,以前啊,是多久以前……呃,学艺?”
意识到话里的意思,孙武大吃一惊,错愕道:“路叔叔,你是慈航静殿门下?”
“是啊,我不是早就说过我在慈航静殿学过东西吗?”
路飞扬连头都不抬,仍旧看着手上的文案,很乾脆地应了一声。浑然不顾这句话在孙武心中所掀起的巨浪。
“可是……我一直以为那是路叔叔你吹牛……”
少年结结巴巴地问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香菱推门进入,面色焦急。带来一个坏消息。
“少爷、路先生,河洛剑派公开表示无法遣使道贺,甚至质疑掌门人接位的正当性。”
孙武对于政务、权谋之类的事一窍不通,听到香菱说河洛剑派无法遣使道贺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觉得两派之间或许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甚是辛苦,如果对方不克前来。那就不要给人添麻烦了。但在听到河洛剑派质疑自己接任掌门的正当性后,他才醒悟河洛剑派对己存有敌意。
长久以来,慈航静殿、河洛剑派并列为中土两大圣宗,携手捍卫正道,地位崇高,共同面对无数险恶艰难,立场一致,同进同退,两派掌门也素来交好。伊然便是兄弟之盟。
但即便亲若兄弟,也有长幼之分,两大圣宗一向平起平坐,不过在中土武人的心中,慈航静殿创派数千年,渊远流长。根基之深厚自是胜过河洛剑派一筹。
这样的评价,河洛剑派上下心知肚明,不免存着竞争意识,若是在和平时期,两大圣宗子弟相互切磋砥砺。不失为一种良性竟争,但若遭逢乱世,又或是遇着热衷权势的掌门人在位,那就不免衍生出许多明争暗斗。
无论如何,至少在表面上,两大圣宗的关系良好。几乎找不到彼此意见相左的时候,更别说发生冲突。此次慈航静殿世代交替,新任掌门继位,河洛剑派却表明无法遣使道贺,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随着这消息的传播,相信江湖上又会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而慈航静段之内,众高僧恐怕也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香菱,河洛剑派有没有说为什么不派使者来?”
“少爷,河洛剑派的发言人对外表示,慈航静殿创派以来从未有过这么年少的掌门,更别说还是俗家人,因此对您的继位表示质疑,而且苦茶方丈离奇猝死,您接任当天又废了法宝禁令,改行新政,他们认为里头大有蹊跷。除此之外,河洛剑派也指责,你目前遭到朝廷通缉,是罪犯之身,由你接任掌门位置,这等若包庇罪犯,有辱慈航静殿门楣,他们作为慈航盟友,对此事不能苟同。”
“哦……至少第一点他们说得错。”
孙武自知这个掌门之位来得莫名其妙,倒也不能怪别人质疑,毕竟这么多古怪事凑在一起,要是河洛剑派不以为怪,照单接受,那反而说不过去了。
“少爷,武林中事千奇百怪,哪能一件件都讲究合理?既然各堂各院首座承认您的掌门地位,寺中弟子也无异议,这就是慈航静殿的家务事,河洛剑派是无权过问的。”
“不过,我是通缉犯,这一点是事实啊。”
“两大圣宗素来是治外法权,掌门人不受世俗法规约束,这是不成文的共识,况且要追究罪责,应该是由官府出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