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邦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没有在达卡拉城多呆,星夜兼程,朝塔尼关而去。他想看看,鲁菲是不是真的变得如同魔鬼一般不可理喻,还是圣巴托教派的长老们在后面操纵着她,让她变得如此的恐怖。
从达卡拉到塔尼关的这片区域俨然成了一座庞大无比的军营,来自各个国家、各个民族,打着不同旗号,穿着不同衣甲,操着不同语言和武器的数十万军队拥堵在一起,后勤供给混乱,毫无军政管理可言,各**队间为了争夺营寨或是补给经常发生斗殴,督察委员会没有统一的军法部门进行管束,导致情况越来越糟糕,大规模的斗殴已经上演了多次了。
入秋以后,连日的阴雨让道路泥泞不堪,士兵们没有干燥的营地可供休息,每天难得吃上一顿热饭,抱怨起此起伏彼,士气极其低落,再加上时症的出现和守护帝国间谍制造的流言,军心已然动摇。
杜邦原以来这一路肯定会查得非常的紧,没料到到处都是穿梭往来的小商小贩,猎人和樵夫也加入到了兜售其产品的行列中来,生意出奇的好。没有人来管这些商贩、猎人和樵夫是不是有着特殊的身份背景,会不会给军队的安全带来隐患。虽然有些军团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但也无法扭转整体的混乱局面。
越是接近塔尼关,混乱就越明显。外围驻扎的军队都是各国的政府军,而塔尼关附近的都是光明军团。光明军团历来自视高人一等,将政府军看作奴仆一般的下等人,喝斥打骂都随便得很,至于克扣后勤补给和军需那还是家常便饭。短时间内各**队尚能忍受,时间一长,便是兔子也有被逼急了跳墙的时候,为了自家士兵的生存,谁又不会鼓气勇气和光明军团争上一回呢?有了第一个,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到后来,每天都有几十上百起的争执和冲突爆发,让负责维持秩序的圣殿骑士团疲于奔命,却又无可奈何。
很显然,鲁菲并不是统兵的材料,对于这样的混乱场面她既没有料到,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在杜邦去塔尼关的路上,看到了十多起督察委会员特派来化解纠纷的传令兵和侍从官,没想到这些特派使者非但不能起到化解纠纷、震慑部众的作用,反而让局百更糟——光明军团认为鲁菲偏袒地方军队,而地方军队认为鲁菲这位枢机主教出身的督察专员包庇光明军团,这让固有的矛盾和仇怨积得更深,甚至连她自己都被恨上了。
这该如何是好呢?
鲁菲没有统兵的经验,长老更没有,一个真神棍和一个伪神棍面对这样的场面全然无可奈何,只得尽人事听天命。而他们手下所能用的将领大多都只能管理好10万人以下规模的军队,超过10万人的集合了各国、各民族和联合军团则不是他们所能胜任的。
情况简直糟透了。
经过几天的斟酌研究,鲁菲决定将数十万人马分割开来,分成8…10个大军团,由足以胜任的将领统帅。这一招看似在解决目前的麻烦,但却无疑会让数十万军队形成多个各自为战的小集团,大幅地削弱战斗力。
518章一场审判(一)
在一个秋雨飘飞的下午,杜邦挤在混乱的人群中进入了塔尼关。
这座军事要塞俨然失去了曾经的荣光,就算是赫赫圣地谢鲁伊兹修道院就在它的身后,也再不能让他自信挺拔。
这是一座堕落的城市。
因为鲁菲。伊顿。
满大街都是张惶的、迷茫的、痛苦的、疲惫的、醉熏熏的士兵的身影,街市又脏又乱又臭,满是泥泞和动物的粪便。若是眼睛总是盯着街面走路,会让人下不了脚。
再也没有了朝圣者的身影。也不见了衣着整齐、铠甲鲜亮、趾高气扬的圣殿骑士。市民们那毗邻圣地而居的优越感也全都被践踏到了阴沟里去,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们甚至不敢打开大门,谁也不敢保证会有不会士兵突然看中了他家的女眷而衍生出一系列可怕的事端来。
督察委员会的司令部就设在塔尼关中城市政广场南面的原市政厅。若在以前,从城门处走到市政广场要不了20分钟,现在的塔尼关挤满了士兵,每一条街道都是乱轰轰的,每走一步都得挤,都得和身边的人拼斗上一场,要想轻松而顺利地走到市政广场可是不容易的。
杜邦正盘算着怎么走能更轻松一点,就见人群开始涌动,有人喊道:“快,快,审判快要开始了……”也有人怪笑道,“哈哈,是一个将军,听说还是皇帝陛下的亲戚呢……”“又是一个被诬告的可怜的家伙……”
杜邦一时好奇,跟着人流朝下城的的艾尼莫兹广场而去——艾尼莫兹广场在伊比亚的每个城镇都会有,它就是举行公众审判和公开处决人犯的地方。艾尼莫兹是伊比亚传说中的雷神,执掌公平和正义。
艾尼莫兹广场都会有一座高台,是供法官和监刑官们使用。高台对面便是刑台,上面设有绞刑架和断头台。此时,刑台上站着一位高大健壮的金发中年,他的双手被精钢镣铐锁着,脚上也套着锁链,但依旧满脸高傲。他昂着头颅,望着天空,眼里尽是悲哀之色,嘴唇轻轻地嚅动着,像是在祈祷。
广场上挤满了人,闹轰轰的,大家都在讨论着金发中年的罪行——他被人告发收留异教徒的遗孤和为异教徒提供保护,在没有查实证据的情况下,圣殿骑士将他逮捕,并将他判以绞刑。
他名叫科莫兹。阿登。费尔南多,拥有伊比亚帝国皇室血统,伯爵头衔,现任伊比亚前线指挥部幕僚次官——这在守护帝国相当于副总参谋长。不过,目前大陆上所有国家的军队都不注重军队参谋作训工作,所以,幕僚这一类的官衔不过是用来委任给那些渴望得到军功的闲散贵族,让他们随军参赞,表面上是为军队出谋划策,其实不过是趁机捞点军功,以获得爵位的晋升。
守护帝国的副总参谋长在军队中是举足轻重的方面人物,而伊比亚帝国这个前线指挥部幕僚次长显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若不是他身具皇室血统,又拥有一副好派头,谁都不会当他一回事。
很快就到了预定的审判时间,并没有见到主持审判的法官前来,围观的士兵和市民大声地议论开来,闹极了,就像最热闹的牲口市场。
不到10分钟,随着一号角响起,两队衣甲鲜明的蓝披风出现在了广场上,他们领头的大声喝道:“保持肃静,伟大的枢机主教,万能的神特派驻东大陆军事督察员鲁菲。伊顿阁下驾到!”
这串头衔若是在别的地方喊出来,保准他和鲁菲都会一起被送到裁判所去,但眼下的东大陆是鲁菲的天下,而拜占廷也是她的天下,没有人会来管她是否谮越了神明,没有人敢管。
在20名黑衣圣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