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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个夜晚,他在她的胴体上烙印吻痕:多少个白天,他为彼此的处境反复揣摩解决的途径。他和她有过爱恋、有过埋怨、有过甜蜜、有过悲切、有过如胶似漆的厮磨、有过疑神疑鬼的缺憾、有过风雨同舟的情谊、有过痛苦伤怀的决裂!
他和她有过一切,现在又算什么?
奥斯卡不清楚、不明白,他也不想知道答案。
急促的蹄音打破单调的雨鸣,摄政王下榻的临时住所突然喧闹起来,脚步声连成一片,所有人都在向着门口的方向冲,在场的帝国军人摩拳擦掌,他们的欢喜溢于言表,他们的神情就像正待迎接神明诞生的节庆。
“报……”
一个湿漉漉的人体被无数名官兵簇拥着冲进餐厅,他们都在等待那个想象中的答案,他们都想亲眼目睹历史凝固的一瞬间。
“报告!”来自首都军部的通讯官死命平复心中翻涌的气血:“报告泰坦终身执政官、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首都军部转皇室书记处转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加急公文……”
“你刚说什么?”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一把扯住通讯官的衣领。
“首都军部转皇室书记处……”
“不对!是后面那个!”
军情局长气急败坏地打断传令官,在场的所有军人都已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阿莱尼斯……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
卢卡斯一把抢过通讯官手里的“公文”他率先向着怔怔的统帅单膝跪地,室内的近卫军官兵立即奏响起一片跪伏的轰鸣!
“既然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自称殿下,那么我将荣幸地成为第一个称您陛下的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了一眼满目激荡的军情局长,又看了看跪满身前的军人,他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掌,缓缓接过妻子送来的“公文”
既然大家都在等待见证历史变迁的那一刻,他就得当众宣读前任女皇的退位诏书,将历史推向新的起点。
奥斯卡小心拉扯着绑缚诏书卷轴的金丝线,可他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突然攥紧妻子交付的答案。心灵在最初的激荡过后竟是一潭消沉失落的死水。他背转身,推开窗,雨声稍停、雨势稍缓:
“都退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军人迷惑不解,但没人敢于抵触一位帝王的命令。
脚步声纷然四起,仿佛曲中人散,最后万籁俱寂。正如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灵魂。
第一第七章
大队的近卫军士兵由国道尽头走了过来,带着傲气、英气、寒气、霸气……还有说不出的许多“气”他们在刺眼的日光中行军,发出一阵绵长的、不间断的“哗、哗、哗”的声音。
赶来围观的乡下人都赤着上身,这些没见过市面的泥腿子习惯用看待白痴的眼光打量士兵身上的铠甲,只有一些有见识的人才会给战士们送上一些清水。不过通常情况下战士们不会领情,这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没有人会为了一杯水而停下来!不过当然……以任何形式耽搁行军,代价是十个鞭子、为近卫军除名、永不续用。
这支队伍走了一整夜,由北向南,壮似一刻不停。到了中午,被烈日折磨得筋疲力尽的近卫军官兵终于得到原地休整的命令。
不管是谁发布了这项命令,都该为这个人欢呼一声万岁!就在国道两侧,整团整师甚至整军的泰坦战士纷纷席地而坐。他们打开被太阳烫得温热的水囊,猛灌水,然后再啃几口干硬的荠麦面包,这就是午餐!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军官那里才会摆上一桌肉肠和红酒。
“快看哪!”
一名眼尖的高个子士官突然指着国道北向的路面叫嚷起来,似乎是欢呼,热烈的欢呼!犹远及近!
难道是那位最高统帅?难道是那位带领着千千万万的泰坦战士夺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的大英雄王?
赖倒在地的近卫军官兵就像突然发现异状地兔子一样直起上身、树起耳朵、瞪大眼睛!由北向南,战士们的人群纷纷起立,他们向着北方极目眺望。一大股烟尘正由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近卫军官兵开始蓄力,他们绽开笑脸,准备好能够振起巨响的盾牌和刀兵!等啊!望啊!盼啊!欢呼声竟然逐渐消失了!这是为什么吗?
笑脸上簇起眉头。欢腾地情绪罩上愁云,就在战士们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水仙骑士终于疾驰而来!为首的数名军官高擎着避让旗和骑兵指令旗,然后才是一大片红虎的飘带旗。
有人叫喊:
“是红毛老虎……是红毛老虎……”
军人的阵营中间陆续传来一大片埋天怨地的声音,守侯在路旁地近卫军官兵纷纷背转身,他们倒不是讨厌红虎骑兵,而是害怕马蹄子制造的烟尘污染了手里的面包和泰坦式硬面煎饼。
泰坦近卫军第八军区司令长官西尔维奥·伯里科中将百无聊赖地坐在他的遮阳棚里。他已经诅咒过无数次了!但他还是要说!这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制订的计划?这个时候他不该呆在帝国内陆,而是在大山之中的古堡里乘凉,身边还要有个波西斯女奴给他捶腿!看看身边,他现在有什么?一份发酸的红菜汤、一个瞎了眼的传令官、一个爱唠叨又爱打赌的通讯官……这可真是见鬼!
“马克西姆!我说马克西姆……把你地臭脚放到靴子里!我以第八军区司令长官的名义命令你!”
从前的哨兵瞎了眼,他在地上摸索半天也找不到自己地靴子,最后只得无奈地朝他的军区司令摊了摊手,意思大概是,“怎么样,您看着办……”
这种日子真是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