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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和神圣意义地古老教堂就坐落在台地中心。
教堂不大,但映衬着陡峭孤高的绝岭和壮于穹苍的雪峰就显得无比庄严静谧。在见到它地那一刹那,即使最冷漠的人也会产生虔诚地向着它顶礼膜拜的冲动!尽管它在自然的眼界中近乎微不足道,但光明神已布置完毕。
造物主在这件艺术品上最后点墨三下两下。将那些可以让人从世间登临天堂圣境地通道全部切断——站在巴别索斯教堂面前,除了下山的路,处处悬崖峭壁,无可托足。神明不肯随便把圣域给予人类。
和以往拜会正统教团首脑不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进入巴别索斯教堂之前没有遭遇任何令他感到厌烦的仪式,仅仅是这一个理由就让这位独裁者对枭馘隐修会产生好感,可除去隐隐约约的猜疑之外,他还是不相信这里就是光明神长眠不醒的坟茔。
教堂里干干净净,和所有的光明神堂一样的布置、一样的格局,似乎唯一能够说明问题的就是教堂的古老石柱骨架和那具挂着神明原始形象雕塑的十字架,而最为动人的地方不外是墙壁和天花板上刻得满满的神教经义。
向导解释,每一块修筑教堂的石头上都刻着一段经文,教历前三世纪的工匠先磨好石头、刻好经文,然后才把这些石头从石料产区运到此地,再按照精确标记的图纸堆砌这些刻着经文的石头,使它们能够形成一部完整的福音。这部福音就是枭馘隐修会的传道福音,并不见于任何史籍和神学着作,它是光明神的殉道福音,讲述的是神明和他的信徒共同探讨死亡的问题。
在神像前,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按传统的方式拜谒天地之间最伟大的那位造物主,在场的修士并没有阻止他,而他也只是朝着十字架随随便便地行个礼。
离开正殿大堂,向导把摄政王引入一间休息室,休息室里只摆着两个石凳和一张木制长方桌,桌子上还摆着两盏酒杯和一些当地的水果。
向导请摄政王稍事休息,说完话便退到室外,留下奥斯卡一个人。
神圣泰坦的主宰者轻轻咳嗽一声,门外立刻传来代表确认暗号的几声鸟鸣,这说明一切都在红虎骑士和军情行动人员的控制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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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地等了半刻钟,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修士突然从房间中的另一道小角门里闯了进来,他在看到戎装打扮的帝国摄政王之后自然有点发呆,不过他很快就醒悟过来:
“阁下,欢迎您的到来!”
奥斯卡由石椅上站了起来,用宫廷礼向老修士打过招呼。还要说明……他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空气……别说空气,教堂里的每一块石头和每一件摆设都透露出一种阴森寒冷的气息。与门外见到的神圣庄严大相径庭。
“要来一些吗?”老修士在把摄政王请回座位之后便举起了手里的酒瓶,“尝尝湿地特产——酸枣酒,对您的肠胃一定有好处!”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皱起眉头。“似乎……这里地每一个人都很了解我!”
老修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关注世事,这是枭馘隐修会的一大宗旨。不过我们并不参与。”
“说得对!”泰坦摄政王露出笑容,他尽量显得和善一些:“我相信这就是枭馘隐修会比罗曼教廷可爱上百倍的根本原因。”
老人似乎并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地苦修士。他被年轻人的俏皮话逗得大笑起来,连长长地白胡子都在荡漾飘飞:
“是的是的!一点也没错!不管从哪个角度来分析,枭馘隐修会都比罗曼教廷可爱那么一些!”
“您是……”
“贡革斯!”
“贡革斯?”摄政王皱起眉头,即使他对宗教神学的理解力十分有限,但他也知道贡革斯是光明神第一使徒的名字。
“抱歉殿下!”老修士朝泰坦摄政王深深一鞠躬。“一入枭馘隐修会,于世间地一切联系便被这大山湖沼切断了!我想您该明白我的意思!”
奥斯卡摇了摇头,“不对!引领我的向导就是枭馘的一位长老,他就是着名的博物学家,我在监狱里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名字。”
“出世入世……道理和精神都是相通的,我们不限制隐修会成员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是生而为人的一项最基本地权利。”
“枭馘隐修会有多少成员?他们都是干什么的?他们怎样集会?怎样祷告?如何聚在一起搞那些福音和弥撒仪式?”
老人笑了笑,“不愧是帝国首任军情局长,您太敏感了!”
奥斯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请您原谅我的冒昧。但您也应该理解!就在一个星期之前,我和天底下所有地光明信徒一样,以为光明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可一位枭馘修士突然告诉我,光明神竟然和我一样,生于这个世界,死于这个世界。不同的只是他找到了登临天堂的方式。”
“我能理解!”贡革斯点了点头,老修士从继承这个名讳的那一刻起便理解了这一点,对于世界上地任何一个人来说,接受人即神明这个事实并不是那么容易。
“您这个人从本质上来讲……并不是光明信徒,抱歉这样说,但据我和我的同伴们的观察,这是事实!”
“谁说我不是信徒?”奥斯卡笑得十分古怪,“我还是罗曼教廷那位教宗陛下亲自册封的圣徒呢,罗曼神堂的圣徒坐像里还有我的雕塑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