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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乱豢蹋空气的流转似乎突然停滞了,气流凶猛地收缩,再肆无忌惮地扭曲扩张,就像一滴重水落进蚂蚁的群落,无数黑点在水滴溅射时飞散起舞,只不过空气中流淌着血、地面上遗落着一大片不成*人形的尸首。
塔里愤怒地转过头,“为什么停下来?为什么停下来?”
炮兵战士难过地望着指挥官,可他们束手无策!
塔里踢翻了左一个右一个的弹药箱,这个是空的、那个也是空的!
“弹药呢?我的弹药呢?”
“我们就快打空炮弹了!”不知是谁提醒了脑筋短路的师长大人。
“打空了?”塔里像遭遇梦魇一样发出呓语,他不相信,可散落满地的弹药箱都是空的,尽管炮兵阵地上仍在三不五时地打响火炮,可接近两个小时不间断的战斗已经清空了近卫军第一炮兵师的积蓄,塔里的面孔由白转红,他将被汗水浸透了的衬衫撕成碎片,然后猛地掣出指挥刀。
“你!”炮兵师长转向自己的副官,“和预备队留下来,你要保证第一师不会有一门火炮落入敌手!”
“我发誓!”年纪轻轻的苏霍伊军官向自己的叔叔立正敬礼。曾几何时,家里人都说他的这位叔叔会把声名显赫的苏霍伊家族给断送掉,可现在,他看到苏霍伊这个姓氏在塔里叔叔身上变成了世界最强炮兵地代名词!
“如果破坏不了!我就把火炮推下河。如果荷茵兰鬼子兵阻止我……您放心!我会把火炮吃掉!保证让西方来的下等人连渣子也得不到!”
塔里满意地点了点头,打光弹药的炮兵战士们已经围了上来,他们拿起已经有些陌生地钢刀铁剑。用虔诚的眼光注视着指挥官地面孔。
“整队吧!冲锋阵型!”
炮兵战士立刻响应,可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指挥官却默默地走进黑黝黝的丛林。
菲欧拉维恩克利夫兰伯爵小姐牵着一匹精壮的大白马,她用军靴的尖角踢开了眼前地石子,顺着石子飞速窜进丛林的方向,她看到自己的未婚夫,与往日的不羁和从容绝对不同!走进女人视线的男人通体黝黑。硝烟和浓油完全模糊了他的面孔。
向未婚妻伸出手,女人顺从地靠入男人的怀抱。塔里仔细地嗅,没有他所熟悉的发香、没有他所依恋的女人的味道,浓烈刺鼻地火药味令他的眼睛泪如泉涌。
“去吧……就在这儿分手!”
“你要丢下我?”
“不!你知道这时暂时的!”
“不!你知道这是生离死别!”
塔里无言以对,可他无法让心爱地女人经历身后那场绝地之战!菲欧拉说得没错,这的确是生离死别,按照惠灵顿的说法,这一战若是败了!就表明戍守渡口的泰坦军人一个不剩地倒在了阵地上!若是有一人得以生还,那就说明泰坦战士地抵抗并不彻底,他们还能再阻止一个敌人逃出险境。
“不要浪费时间!赢了!婚礼就在明天;输了!忘记我。忘记此间发生的一切,找个不是军人的好男人!”
塔里将未婚妻抱放到马背上,他转向第一炮兵师的旗手:
“保护好帝国女皇陛下赐予的军旗。保护好这位女士,这是你在此时此刻唯一的使命!”
旗手立正敬礼,他牵住伯爵小姐的大白马,不由分说便奔进丛林。
没有痛苦地诀别、没有声泪俱下的倾诉。结束了?塔里目送女人的背影,女人回头望他,他却转身了!
“杰布灵魔鬼团!”
森林中的某个角落突然响起一声愤怒的叫喊。
“喝呀!”战士们齐齐呼应。
维尔辛赫中校第一次用“杰布灵魔鬼团”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来称呼他的战士:
“我们该做什么?”
“杀!杀!杀……”森林中回荡着山海一样壮阔的呼喊。
披上辎重马车里陈列的重甲,拣取一人多高的战斧重剑,一直都在和运输货品打交道的杰布灵魔鬼团在无声中完成了武装。维尔辛赫转过身,面对战场,迈出毅然决然的一步,他的战士自然追在指挥官身后,有人就唱了起来:
“近卫军前进……近卫军前进……”
军歌在林地中扩散,穿过茂密的沾染了雨露的枝叶,时而轻舒、时而激昂!合着战场上的喊杀声,天地之间的一切声响都变得巍然雄壮。
面对一群残兵败将,克利斯中尉颇为伤脑筋地皱起眉头!他该怎么办?即使是虎克也不会带着这样一群伤痕累累惊慌失措的士兵上战场。
克利斯席地而坐,他的士兵们也都坐着,这些人都是从河对岸逃过来的,大部分都是伤员,他们安静地坐着,面相也是伤员那副无助的模样。
“第一次卫国战争!”克利斯突然开口了,他的面孔露出缅怀的神情。“800年4月30日,奎斯杰里茵先行者之战!我的父亲在我怀中死去了,我与他一同服役,他死在荷茵兰人手里,我却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