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纷乱的国家事务和总也理顺不清的特权阶级利益问题,奥斯卡的头脑也得不到片刻轻松,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伟大统帅的伟大决策即将创造伟大战果的时候,荷茵兰人偏偏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看看时间,马里亚德加阻击战已经持续一个钟头,除了只言片语兼且语焉不详的战报,泰坦帝国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偏僻地后勤渡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可以想见。这种状况是极端危险的,荷茵兰人很有可能突围而出,一旦防线被敲开一个缺口。想要填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殿下……”走进门的加布里约翰特上将已经等了半刻钟,他不能任由最高统帅继续保持呆滞地面孔。
“哦啦……你来了!”奥斯卡移动了一下麻痹的肢体,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头疼”
“已经彻底搞清楚了!不过……”总参谋部代长官颇为遗憾地晃了晃手里的军情通报:“现在搞明白这些事情似乎稍稍晚了一点。”
奥斯卡点了点头,时间的确晚了一点。这一点不是一个时间点,而是一个时间段。
“说说吧!即使渡口失守,我也得搞清楚荷茵兰人是怎么办到地!”
加布里约翰特在摄政王的示意下坐进了一张高背靠椅,他从书桌上的一大叠战场地图里拣出了最小的一份:
“马里亚德加渡口,应该说……忽略了这个地方并不是多么不可原谅的错误,至少我们有过这种担心,而且我们把杀伤力最强的火器部队全都部署在……”
“我不想听这个!”奥斯卡打断代理参谋长的话。
约翰特上将只得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这个时候,摄政往殿下的勤务官走进门,德克斯顿中校身后还跟着几名拖举餐盘的士官。加布里将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让到一边,士官们就把最高统帅的午餐放到桌面上,压住成捆的文件和散乱的地图。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自己揭开餐盘上的银罩,按理说他从来不会为烦心事耽误胃口,可这次不同,他只是朝着罩子里的美味佳肴看了一眼,然后便对德克斯顿中校用力地摆了摆手。
“撤掉!”小柯克立即吩咐负责伙食的士官们,就像来时一样,人们又拖着餐盘无声地走出门。
加布里约翰特将军复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他用手背敲了敲压在膝盖上的牛皮挎包:
“殿下,根据军情当局和一线阻击纵队联名递交的战役背景分析报告,我和参谋部的同僚大致将荷茵兰人的突围作战分作三个部分!”
“说说看!”奥斯卡打起精神,他在冰熊沙发上挺直上身。
“第一!”总参代长官用一双大手按住马里亚德加渡口地区的战场示意图。“从荷茵兰王国军在这次突围作战中表现出的突然性和进攻力度来看,至少是在一个星期甚至是两个星期之前!接过联军指挥权的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就已经把突破点定在马里亚德加——要不然的话,我们的军情观察员和一线部队不会对荷茵兰人的动作没有半点察觉。”
“假设拉梵蒂元帅是在半个月之前策划了这次突围作战……”加布里将军边说边摊开手,渡口南岸就在地图上显露出来。“那么……在马里亚德加遭遇突袭之前,荷茵兰王国军的移动、包括对肖伯河沿岸各处渡口发动的袭击都可以理解为佯攻。整个荷茵兰集群地运动都只是为了在今天上午抢渡河道逃出生天!”
“第二点呢?”奥斯卡扶住下巴,他倒是专门研究过荷茵兰指挥官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制造的战例,只不过他低估了这位元帅的战争智慧。
“第二!我们得承认。这个错误是不可原谅地!”加布里将军起身向最高统帅敬礼,“我本人谨代表参谋部全体同僚向最高统帅阁下致歉。我和同事们在制订作战方略的时候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哪一点?”
总参代长官换过一副战场全景地图,这副地图上描画了包围圈内地其他三方集群:
“我们没想到荷茵兰人有勇气抛弃他们的盟友独自发动突围作战!”加布里约翰特上将指点着地图上的三个位置:
“按总参之前的分析……我们的确考虑到联盟军由此处突围、与北方地德意斯侵略军汇兵的可能性,但是对于整个反坦联军来说,法兰人和利比里斯人在战场最南端、威典人在战场最西端,他们即时赶到马里亚德加渡口并发动突围作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只有荷茵兰人有机会接近渡口,并且能对这处远离包围圈核心阵营的渡口构成威胁!所以……总参一直以为,卢塞七世国王不会抛弃的西方盟友,一旦他抛弃了,他的日子会比现在更难过!可事实却是……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并没有顾忌盟友的感受,他选择独自脱离险境,将联军余下的三方集群不负责任地丢给我们!”
奥斯卡点了点头,事情很明显!尽管他的指挥部门在此时此刻仍不清楚荷茵兰王国军到底在马里亚德加渡口投入了多少兵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拉梵蒂·穆廖尔塞既然下定决心放手一搏。那么进攻渡口的敌军数量一定相当可观!
※※
这样一来……荷茵兰王国军若是将主力全部靠向马里亚德加,那么上游河道必然空置了大面积地防御真空地带,布置在肖伯河对岸的近卫军贝卡集群和斯坦贝维尔集群就可以借此机会强渡过河。占据荷茵兰人留空的战场位置,完成对法兰、利比里斯、威典三方集群地全面包围。
“真像是个元帅!”
“您指谁?”
“拉梵蒂·穆廖尔塞!”奥斯卡在这个时候不禁想到已故的银狐阿兰,“你没发觉吗?穆廖尔塞元帅和阿兰元帅是一个类型的战争专家,他们都喜欢用最大的牺牲换取最大地代价!不过当然。牺牲的永远是别人,保存下来的永远是自己!”
加布里,约翰特对摄政王的话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若从外交和反坦联盟内部来看待这个问题……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是在自掘坟墓!如果荷茵兰王国军成功冲出了马里亚德佳渡口,把联盟军的其他三方留在原地等待帝国近卫军的围歼……”
“殿下您得相信我!”加布里上将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就颇为遗憾地叹息了一声:
“战后……或者说就是在不久的将来,等到怒火中烧的法兰摄政王、软弱无能的利比里斯国王、英明神武的里约里耶姆一士王一同向荷茵兰国王追究战争责任的时候,卢塞七世一定会把救了他和数万官兵一命的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献出来,到时候……拉梵蒂元帅会死得很惨!而且是被自己拯救过的祖国和王室无耻地出卖,从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