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深处,一群泰坦战士围坐在一起。人群中间燃着篝火,篝火的铁架子上吊着一口铸铁大锅,红酒洋葱烧牛肉的浓香让所有地士兵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们使劲瞪着铁锅发散的蒸气,仔细嗅着空气里的凯旋的气息。
用红酒洋葱烧牛肉来犒劳凯旋的勇士是泰坦近卫军的传统。据说还有一个典故为这项传统作解释,可时间久了,传说故事就没人再提,人们只记得在胜利的日子里,舀上一大碗红酒洋葱烧牛肉,就是对悲壮、牺牲、胜利等等记忆的缅怀和鼓励。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不知是哪个馋嘴的家伙叫唤了一句。
战士们这一下都有些等不及,他们在这块土地上奋战了一整天,此时已是饥肠辘辘,但这些勇武的帝国军人却没有争抢着奔向铁锅,他们都望向领头地一位面相普通的士兵。
克利斯上士靠坐在自己的盾牌上。他懒得动弹,只是扇动了一下鼻翼。
“恩……确实差不多了!”
左近地士兵都笑了起来,他们这才拿着铝盘凑到铁锅跟前。一名年纪最大的士兵非要排在第一个,他用自己的剑柄使劲儿敲打那些迫不及待地把勺子伸进锅里的馋鬼:
“规矩!规矩!一切都得按规矩来!”
老兵压低嗓子警告那些无形无状地士兵,士兵们不以为意,他们傻笑着退到一边。任由老兵第一个盛起新鲜出炉的美味。
老兵盛了很多,但他并没有留给自己,而是必恭必敬地端到克利斯上士跟前:
“头儿!您是第一个!”
克利斯点了点头,又说了声谢谢,他接过一大盘红酒洋葱烧牛肉,再向自愿跟随他的士兵摆了摆手,战士们这下是真的等不及了,他们发出口哨和欢呼,十几把勺子铲子同时探进牛肉锅里。
战斗结束了,战场从零星交火陷入彻底平寂已有两个小时,一群失去了长官的“无主士兵”跟上了克利斯上士,克利斯上士是整个北部战场最出名勇士,他的声威要比悲愤殉国的安东尼奥尼将军还要响亮一些。
克利斯吃不下,他看着红通通的肉块儿就一个劲儿地犯恶心。把餐盘放到一边,这位士官长摊开大手,仔细查看手上的纹理。他的手没有洗干净,掌纹里满是细碎的裂口和干洇的乌黑血迹。
这双手到底杀了多少鬼子兵?克利斯尽力回想……一个、两个、三个……十七、十八、十九……
“是二十七!四舍五入……就算三十!”
附近的士兵停止了大咬大嚼,好事的就过来问,“什么三十?”
“三十个鬼子!”克利斯向战友们摊开手掌,“如果我没记错,大概就是这个数字!”
“哇哦!您杀了三十个鬼子兵?”
战士们兴高采烈地围了上来,他们的目光充满期待,接下来他们就会问这问那,比方说到底怎样才能杀掉三十个鬼子兵,那些鬼子兵在临死的时候是不是像可怜虫一样跪地求饶,是不是像娘们一样颤抖着哀叫……总之就是这些问题,克利斯不想回答,也不想再提战场上的事情。
“这不算什么!我见过一个长得像野象的家伙,他最起码干掉了这个数!”士兵长边说边伸起一根手指。周围的士兵们都疑惑地望着他,一根手指代表什么?
“一个大队!绝对错不了,他干掉一个大队!”
“一个大队?”士兵们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您是说有位勇士独自干掉了一个三百人的大队?他是一位将军吗?还是圣骑士?”
为士官长取来红酒洋葱烧牛肉的老兵不屑地扫视了一遍身边这些没见过市面的小娃娃:“杀敌不在军衔高低、不在出身高贵,这个人……说出来还怕吓死你们!听说过汹,师的冲锋引导官吗?”
“我知道我知道!”一名急不可待地士兵跳了起来,“那个人也是一位士官长!我在战前还见过他一次!他的手像磨盘、肩膀像车辕、后背像座山。他叫……虎克!是虎克上士!”
就在战士们中间响一片赞叹的时候。克利斯站了起来,他把餐盘里地美味倒进一个干净的头盔里,然后就和士兵们道别。
“您要去哪?”战士们都把餐具放了下来。有些还拿起了野战装备。
“我去看望老朋友,你们在这儿等我!”克利斯掉头就走。但他又转了回来:“拜托你们!别摆出一副被遗弃地样子,我不会那样对待女人!”
战士们这才发出爽朗的笑声!笑声就在旷野里不断蔓延,从北方的林线一直到南方的山地,从西方的落日一直到东方地长墙,有泰坦战士的地方就有欢声笑语。教历802年7月21日。这是属于他们的一天!这一天因由他们而伟大,因由他们而壮丽。
落日由天宇中段沉入地底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此刻太阳逾发西斜,天光更加灿烂。平原顺着草色铺开面积广大的色块儿,淡褐、淡绿、淡红、淡紫、嫩黄等柔和之色很快就在漫天红霞中褪尽了。
泰坦战士走在上面,就像落进风平浪静的海湾。
白日里的南部战场,此时人声熙攘热火朝天,迎着落日的彩霞和震荡的光线,成建制的泰坦士兵一队一队一列一列地开往西方国土!战士们都带着笑、都带着兵器、都背着野战装备;骑兵牵着马、步兵架着牛车,辎重、军旗、粮食、干草。大篷车装满了各式各样地物资,民夫的长队夹在各支战斗部队中间,一眼都望不到边。
大概是在六点多的时候。西边来地下等人才完全退出卡尔查克特战场,近卫军士兵碍于军令,他们只能目送已经承认失败的侵略者慌慌张张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