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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对“2·23兵变”中的调度问题,加里宁舒曼中将曾与获任作战部部长的拉里勃兰将军有过一次公开讨论。在这次谈话中,加里宁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军事主张,他把帝国近卫军看成是一座庞大的建筑,每支部队每个部门都是这座建筑中的一根梁木,梁木由命令、上下级关系、补给、运输、动员力、战斗力等等紧密连接在一起。作为一名建筑师,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座建筑发挥功用的时候。尽可能合理地运用每一根粱木,尽可能节约、尽可能迅速地促使这座建筑达成上级命令里地目的。
将建筑中的计算方法和布局观念引入战争,这是历史上地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但加里宁舒曼伯爵并不是单纯地运用他的建筑学理念,而是真正地把握住战争地脉动。利用精确的建筑师思维,融入科学的计算方式,准确细致地调动军队、因地制宜地配置资源。在战场通讯和战地派遣的误差几乎不可避免的时代,加里宁舒曼完成了首都战区主力地大撤退、策划了五十万人在上下泰坦尼亚省的会兵,规划了大决战的兵力排布图纸。进而确立了收复失地、三面出击的未来战场格局。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的出击位置上有一大片的鱼塘,你让我和我的士兵怎么从那个鬼地方发起冲锋?再说在我后面还有填补这个位置的两个军!”
加里宁舒曼中将戴着一副厚厚的花镜,花镜下面就是刀子削过一样的棱角分明地五官,额前有一束浅金色的头发从三角军帽里垂下来,挡住一边镜片。按那位最高统帅的说法,这位战区总调度官像极了德意斯鬼子,只有德意斯人才会有浅金色地直发。
此时此刻,舒曼伯爵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怒气冲冲地对着自己大喊大叫的近卫军军官,确切一点说,他是用头发挡住的那只眼睛盯着对方。另外一只眼睛还在盯着他的图上作业。
“喂!我说!加里宁将军,你到底听见没有?”快要被对方气疯了地近卫军军官扶住战地总调度的桌案,他也知道舒曼伯爵是个大忙人。
可这个时候会有人没事干吗?为什么偏偏把他的队伍放在鱼塘里?
加里宁抬起另外一只眼,他用一惯的不紧不慢的口气哼了一声:
“恩……鱼塘?”
“对的!还不止一个!面积大到足以把一个师的士兵全都淹死,而我只有一个师!”军官气急败坏地吼叫着。
加里宁侧过脑袋想了想:“这么说……鱼塘……你就是三纵第二十九军打头阵的冲锋师长。“进攻集群3291师师长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他不认为战场上的总调度官认得自己。可加里宁将军的确叫出了他的部队番号和那个要该死的位置。“那么……师长阁下,你若是亲自到过出击坐标,相信你一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再者说,你的师进入预定出击位置的时间要比整个集群提前一天,难道这还不能让你想到什么吗?”
3291师师长涨红了面孔,“我……我的确没有到过那个地方,难道您就到过吗?您在制订……”
“你等等!”加里宁打断对方,他从办公桌旁边放置军旗的地方取下了旗杆,旗杆上竟然裹着一层干燥了的淤泥,在上段还有一处鲜明的划痕:“你看,泥迹和这个划痕代表那片鱼塘的深度,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我没见过你的士兵。所以说……除非你的士兵都是儿童,要不然根本淹不死他们!你的部队提前一天进入出击位置,你就有半天的时间排掉池水,还有半天的时间填埋鱼塘,是不是这样?”
3291师师长僵直地站在那里。眨眼之间,他对战场总调度官的一切埋怨和指责都站不住脚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加里宁将军真的视察过那片鱼塘!若是照此推理下去,舒曼中将一定在规划战役布局之前就已走遍了整个预定战场。虽然这是一个战争调度官应该做的,但预定战场的面积相当于半个首都特区……想到这里,这名出击师长情不自禁地端正军姿,他对加里宁将军肃然起敬。
“那……那鱼怎么办?”
加里宁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鱼?是谁把你这样的白痴放在接敌第一线?在劳动之余和士兵们一块儿喝上一碗香浓的鱼汤不是很好吗?你去打听一下,还有哪支进攻部队有这样的待遇?”
3291师师长尴尬地咧开大嘴,看他的样子也不知是哭还是在笑。
“那……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非常抱歉,恶形恶状地打扰了您地工作!”
一见对方的态度缓和下来。加里宁也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这种对他抱以怨隙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但他总能令找麻烦地人满意而归。
“将军……”3291师师长在就要出门的时候转了回来。“就这样定了!为了表示我地歉意,在总攻之前。您一定会品尝到鲜香的鱼汤,鱼汤一开锅我就嘱人给您送来。”
不芶言谈的加里宁舒曼难得地笑了笑,不知从何时开始,也许就是在为历次大型的军事行动做实地考察的时候,他接触到许许多多平凡地近卫军官兵。从这些普通的面孔上,他发现了一种可爱的品质,并让自己逐渐融入这种精神造就的氛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