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阁下!我得问一问!”委西阿塞利亚侯爵欺近老人的面孔,“当初是您力主和谈、是您怂恿陛下勒令近卫军停止抵抗、也是您最先提议赶走奥斯涅亲王!那么换一种说法的话……造成泰坦子民、地方贵族和近卫军官兵仇恨皇室的罪魁祸首也是您喽?”
“可现在!”特勤处长接过宫廷长官的责问。“应被数为头号卖国贼地总理大臣阁下口口声声就是皇室利益、人民权责!您直接把皇室放在所有人的对立面,然后就想劝服女皇陛下与奥斯涅亲王进行妥枷——“,““这个老家伙出卖了你!”卡梅伦夫人咬住阿莱尼斯的耳朵,“他一直都在为南方人服务,是他把您一步一步引入陷阱……”
阿莱尼斯浅浅地笑了笑,她转向对这番质问无动于衷地总理大臣。
“就请您在卸任之前把话说完吧……”
拉舍尔季妥瓦老公爵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他只是无可奈何地探开手。
“陛下!我的倡议确实前后矛盾,可您分辨得出,在亲王殿下进入首都之前,我支持的措施都是为了避免这种局面;在亲王殿下进入首都之后,我支持地措施也是为了能够继续皇室的统治;在枪声停歇的时候。我支持的那些措施被奥斯涅亲王彻底瓦解了,我只能说亲王殿下技高一筹,我败得心服口服!”
阿莱尼斯没有言语。但她在轻轻点头。
老公爵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跪得累了,也厌烦了。
“陛下!想想您为什么会选择我充任帝国的内阁总理大臣?”老人自顾子自地转到酒橱边,他挑了一瓶外观精美的杜松子酒。
“连续两任国务大臣全都倒台了……只有你始终游离于权利核心……至今安然无事!”阿莱尼斯说出自己在当时的考虑。
“哦是的……”拉舍尔颇有些自鸣得意地点了点头。他的皱纹和老年斑突然不那么丑怪了,似乎每一道沟壑和每一处褶皱都闪烁着政治智慧的光影。“先是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公爵,再然后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期间还有三世陛下对贵族元老的清洗、还有一位近卫军元帅被送上断头台、还有针对首都上层贵族的利益调整!到了现在……海怪要在多摩尔加监狱度过余生、阿兰元帅要在病床上饮用流质食物,在都林城说话算数的老家伙们只剩下我一个!您知道这是为什么?”
“可耻的墙头草!”特勤处长咬牙切齿地嘀咕一句。“我早就知道你这头老狐狸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内阁总理大臣笑呵呵地摇了摇头,他面向女皇擎起酒杯,“他们都是政治的牺牲品,而我不是!说归根本,他们都不明白政治的确切含义,按照我的理解……政治就是该到什么时候就做什么样的事情。不做无理取闹似的挣扎、不做荒原困兽似的角斗。所以……我好好地活着,活着就是最大的一项政治资本,而政治的确切含义就是如何在利益归属这个基础上选择一个与自身处境相契合的生存方式。”
“我问问你!你的说辞和街道上那些流氓婊子的做法还有区别吗?”特勤处长又出面了,“那些无耻的地痞无赖和卖肉的窑姐都是跟你一样的政治家喽?”
老人没有理会年轻人的叫嚷,他始终用坚定不移的眼光注视着帝国女皇:
“体面的下台……总好过像丧家之犬一般流亡国外……难道您真的打算以一国女皇之名去伺候威典国王吗?”
阿莱尼斯厌恶地别开头,她和现任丈夫的关系已经够恶心的了,可别再提起改嫁或是做头丧家之犬那样的事。
“陛下!”已经看到一线希望的拉舍尔季妥瓦老公爵又往女皇身边凑了凑,“在我看来,或者说是以一位成熟的政治家的眼光来看!奥斯涅亲王在入主汉密尔顿宫之后只会做一件事——向外界宣布莫瑞塞特皇帝依然是泰坦帝国的主宰者,而他必然是那位在非常时期救家国天下于水火的摄政王!只有这样做,他才能最大限度地团结帝国内部现有的各方势力、最大程度地巩固帝国现有的政治地势!”
“再说反坦联盟的进攻迫在眉睫,从一个军事家的角度去思考,奥斯涅亲王还是会这么做——维持帝国内部稳定是战争的必须!他想获得卫国战争的胜利,就得到帝国上下各个阶层最为广泛的支持和拥护!在战争这个大前提下,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缺失的后果都是他无法承受的!因为他若是想继续上位,他就必须赢得这场战争。”
“那么……接下来呢?”阿莱尼斯状似极感兴趣地拖起下巴,“我是说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内阁总理大臣尴尬地笑了笑,“陛下,您的丈夫必然会由两方面同时下手!”
“第一!”老公爵探出一颗手指,“前代皇族大泰坦尼亚的倒戈令您想到什么?您的丈夫必然会在前代皇族与莫瑞塞特皇室的秘密协议上做文章,泰坦尼亚家族有充分的理由逼您下台,而前代皇族又不具备登基加冕的实力,那么他们就会把这项殊荣让给站在旁边翘首以待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通过这第一步,安鲁便完全合法地终结了您的家族对泰坦的统治!至于第二嘛……”
季妥瓦公爵探开手:“相信我刚刚已经说过了!皇权的平稳过渡可以在最大限度上巩固帝国现有的政治地势,奥斯涅亲王要做的只是类似园丁的工作——花圃要浇灌、池塘要去污、冒头的花草和碍眼的枝干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