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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点的城市,他冲上去,将女孩抱到裙摆离开了地面,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儿轻轻拥着帝国亲王,似乎并未受到惊吓,她像男人心目中那个纯洁孱弱的女子一样轻轻地抚摸他的发辫,然后对他说,“我一直在等您……”
奥斯卡缓缓松开手,他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陌生的面孔,这张面孔带着羞涩的红晕,眼底闪烁着少女才有的甜蜜光影。
“我一直在等您!”
奥斯卡听到了,也听懂了,可他还是难以理解,他不认识这个捧着水仙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儿也不是把孤苦无助、正在独自承受丧子之痛的萨沙伊!再说……再说二月末的都林怎么会有水仙?难道她是天使不成?
“您还记得吗?”女孩儿突然轻扯自己的领结,她向男人骄傲地展示着雪白的年轻的胸脯,胸脯上静静地仰躺着一条色泽和质地均属上层的白金项链,项链上缀着一块大海一般湛蓝的宝石吊坠。
“跳蚤市场!水仙之心!白金项链……”
奥斯卡有些恍然,他似乎回到了快要淡忘的791年……与萨沙在跳蚤市场上漫无心机的游玩,一个贩卖水仙的小女孩儿,一个突然骑着高头大马要求决斗的没谱青年。
“你长大了!”帝国亲王轻轻放开紧揽着的手臂。“是送给我的吗?”他指了指盛开的水仙。
“哦对了!”已经长大的卖花少女连忙捧起草编篓,“送给您!您可以把它们送给女皇陛下,求求她不要加罪于您!”
“哦啦……”奥斯卡有些啼笑皆非地感觉。但他还是接过了美丽的花篮。
女孩儿搓了搓红通通的小手,她笑得那样灿烂,就像花篮里地水仙。“托您的福。我们家一直在栽培水仙,在首都很有名!”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看到从前地卖花姑娘突然冲出屋檐,冲进雨里。
“亲王殿下收下了我的水仙!他收到了我的祝愿!”女孩儿突然抬头向屋檐上的小楼发出一阵高喊。
一扇窗户打开了,又一扇窗户打开了,红虎骑士紧张得遍体颤栗,他们的铁手都按在剑柄上。惊疑地四下打量不断敞开地门窗。
都林市民也应是乐观向上、不畏强暴的泰坦民族的一份子,哪怕仅仅限于这条小街!小街上的市民纷纷打开门窗,碍于首都权贵的责令,他们没有欢呼、也没有在门窗里露面,可他们有更加奢侈的方式表达情感,这种情感是泰坦民族一切美好品质的集中体现,是泰坦民族对英雄的崇敬和体贴。
无数水仙花从敞开的门窗里面洒了下来!雨水变成花雨,街道变成流动的花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被兴高采烈地女孩子拖到街心,他不断地转圈,难以置信地望着散飞满天的安鲁图腾。他的心也跟着飞扬、也跟着雀跃。
水仙骑士情不自禁地放低雨伞,他们沐浴着花雨,像大家长一样仰头望天。他们好像置身于安鲁哈啦。全城地市民向他们的头顶投去水仙,迎接凯旋而归的勇士!水仙花瓣就这样无声地飘飞四散,落在骑士身上,随着雨水滑落地面。青色的石板路很快就铺上一层鲜花。莫名感动地人们就听到站在路中心的女孩子发出一阵欢快的笑音:
“安鲁哈啦!托您的福,我们家已经拥有一个大花园!”
“安鲁哈啦……”奥斯卡一边轻声低语一边微笑着颔首,但他突然提高音量,又在漫天花雨中猛地振起手臂。“来吧!为了可敬可爱的泰坦人民!让我们欢呼吧!”
不知是哪位骑士最先把雨伞抛进天空,紧接着,黑色的大伞在骑士的阵营中爆炸了!天地之间有洁白的水仙和不断起落的黑伞在宣泄着泰坦人民的胸臆,骑士们竭尽全身的力气高声呐喊:
“安鲁哈啦!”
安鲁哈啦的呼声在首都炸响,那灿烂恢弘的音色像极了一发在城市上空呼啸而过的炮弹。欢呼声久久不绝,水仙和雨伞不断降落地面。
花朵还是那样娇艳,在地上的泥水里依然光鲜耀眼一尘不染。大伞斜斜倒地,一大片!相信人们已经不再需要它们了,水仙骑士挺起胸膛,跟随他们的统帅,沐浴着大捧的鲜花和雨帘,昂首阔步地向永生进军。
记得上一次都林城响起安鲁哈啦的欢呼声是在791年,那时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刚刚出狱,刚刚被加以亲王冠冕。那时的小亲王被勇武的水仙骑士唤醒了留存在血脉中的原始印记,而这一次,当“安鲁哈啦“的呼声再次响起,人们都相信此时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是领导历史走向的伟人。教历802年2月22日上午九点三十分,都林斯科特大教堂隔壁的帝国最高法院公议庭座无虚席。在甬道两侧,来自全国各地的高阶军人代表和心切元帅的军部高级官员霸占了右手边的席位,他们穿戴着整齐的海蓝色将校服,挂满一身的军功奖章,不发一言、抬头挺胸,始终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只是偶尔望上一眼圣骑士看守的大门。
在甬道左边,垂头丧气的首都贵族不耐烦地交头接耳,他们穿着各式各样华贵繁复的绫罗绸缎,捧着水烟枪,戴着硕大的宝石戒指,像一群等待开伙的猪猡一样盯着眼前的餐盘,可谁都知道奥斯涅亲王不是一头待宰的肥羊,于是首都贵族就显得忧心重重、愁眉苦脸。
泰坦帝国历史上最悬疑的宫廷要案——“2·22审判”的开庭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钟头,正当人们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特勤处长费瑞德罗西斯莫瑞塞特子爵突然冲进法庭二层议席的一间隐秘地小隔间。
“陛下!他来了!”
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她望向法庭门口。并朝特勤处长轻轻挥手,“去忙你自己的事……”
费瑞德恭身退出密室,他深深地换了几口气。然后便以昂扬的姿态步下楼梯——他是这场世纪审判地主控官。
“近卫军元帅、军情局长、东疆总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到!”
当门官唱响呼语的时候。军人坐席上立即炸响一声呐喊。
“起立!”
法院里所有地近卫军军官立刻由座位上弹射而起,他们以半转四十五度的身姿面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