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席卷水面,火中是惨不忍睹的人体,水下也是不断挣扎的生灵。命运地陨落要经历水与火、痛苦与绝望的多重考验,死亡在这时竟然成为一件奢侈甚至是无法企及的事情。每一个陷身火海挣扎在水中地人都想尽快抵达地狱的彼岸,但死亡就在眼前,可总是无法痛痛快快地实现。
到底还是不太清楚具体地时间。德意斯人败下阵去,战场上四处冒着飘渺的白烟。那是炙热的鲜血在冰冷的雪天发散着最后的余温,守护堤坝防线地泰坦战士排成一行,沿河数百米的防线上只剩下这最后一排勇士,勇士们的身后空空如也,只有流水经历万年冲击形成的原野和堤坝在数百年来始终护守着的田园。
若是想要了解大河的心灵。就得去上游和下游走一走。上游的冰水千流百转经过河湾,到了下游便化为飘着浮尸和浓血的腥黏浊流。不过……大河还是沉默地包容一切,即便她所养育的战士无论如何也会败下阵来,但她还是用自己的骨血抚平战士地伤痛、用乳汁缓解战士们的干渴。
还有那座堤岸,它是大河所有美德的集中体现,它沉默、它忠诚,身上燃着烈火插着羽箭,可它就是屹立不倒,痛并享受这一切。
李麦克伦将军早在接到阻敌追兵地命令就已明白第四军会是北方集团军群又一支成建制覆灭的部队,但他没有任何怨言。帝国军人生于泰坦、战死泰坦、魂归泰坦。这是建筑在尊严上的荣耀,真的不需要抱怨。
李将军和守卫在锋线上地最后一排士兵一一握手,他用粗壮结实染满血液的手臂大力地拥抱保卫祖国的勇士。每经过一个人,他都朝对方说一句:“再见!”
有的士兵沉默无言,有的士兵充满漏*点,他们回握军长的手。并对这名勇武的将军说:“再次相见还是您的兵,还是帝国的军人!”
北方集团军军长回到锋线的时候,军群司令部调派的工兵已经埋好炸药,炸药就在桥头工事下面,足够把十几米长的桥段掀上天。
天空开始放晴的时候,日头悬在西边,这让所有的战士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坚守了一整天,即使是伤员也该撤到了安全地带。想到这里战士们又不禁有些黯然,在纵深防线后边,他们也有子女、也有父母、也有许多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可德意斯人已经吹响了号角,第四军已经没有了弓箭,战士们手里的刀枪都是敌人那里夺过来的,所以……总有生存成为奢望的时候,关键就看勇士们的心灵会有多么坦然。
进攻、抵抗、围绕桥头反复争夺,喊杀声开始衰弱、身边的战友陆续变成面目可憎的敌人。李麦克伦将军在敌人的马刀就要斩进身体的时候点燃了炸药的引线。
卷刃的刀锋没有嵌入他的身体,他身子一扭就栽进冰冷的河面。
从水下向上看,一捧巨大的光火在一瞬间便带走了一切!爆炸的冲击波令水面翻起惊涛骇浪,就在李将军的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他的军旗和木屑人体的碎片从空中缓缓飘落,军旗落在他的身上,流水推动他的身体飘离战场,他便欣慰地合上眼睛。
猛地睁开眼,浑身的创痛令李将军皱紧眉头,他发现河堤竟然在向后倒退……过了半晌,头脑逐渐清醒的近卫军中将终于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大篷车里,身上还盖着他的军旗。
一个美丽的少*妇突然掀起车斗篷,“醒啦!是我们村里人在河边救起了你!”
李将军轻轻点头,“谢谢……鬼子……打到哪了?”
“别担心!”少*妇指了指河堤对岸,“路上有好多阻击部队在布防!我们再走两天就能到达布伦要塞。”
李麦克伦一阵沉默,倒是快活美丽的妇人挤进车厢,她亲昵地碰了碰这位将军的肩膀:
“喂!你是哪支部队的?认不认识我丈夫?使一手好箭的罗克上尉!”
“罗克?”近卫军少将想起那名被德意斯骑兵踩得面目全非的年轻箭士长。
“他……走在前面!”
少*妇一笑便露出好看的酒窝,她像上次那样亲了亲军人的面颊,“我早就知道了……你们都是好样的!”
河水淡定,蜿蜒向前。
第一第六章
如果你想了解城市的心灵,那你就去找一处历史悠久、人口稠密……最好是都林那样的地方,不过当然,若是把这个地点直接选在都林也未尝不可。
都林是泰坦帝国的首都,全泰坦所有的公园加在一起也没有首都的公园多,全泰坦所有的贵族加在一起也没有首都贵族多,其他诸如此类的地方不胜枚举,这些数一数二的地方只是告诉不知情的人,都林不同……和你到过的任何城市都不同。
既然是帝国首都,这里的建筑物一定巍峨壮观,事实的确是这样。
从举世闻名的汉密尔顿宫到街边一座小巧玲珑的咖啡馆,所有的建筑都在考验你对壮观、奢华或是典雅的理解究竟达到怎样一种程度。
如果不去关注这些皇室财产、政府公署和市民阶层的建筑,那么都林最有看头的就是林立的教堂。这些宗教建筑展现出的风情和其中的文艺精神可以沿着城市历史一直走到今天,并且经久不衰,永远吸引着大量的信徒。
一遇礼拜天,泰坦首都会由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开始依次鸣钟,不过这种状况总会碰到例外的时候。
从战场爆发的那天起,来自前线的信件就像雪片一样飞抵都林,这些都是将士们的家信,不过普通士兵很少会花钱光顾帝国的邮政系统,能够写好信件再寄回家的多半都是军官。除去公共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