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传出老远,吸引了滞留在歌剧院附近的人群:小孩子踮着脚在窗台上露出小脑袋,大人们在门口挤成一群,高大地军人占据门廊,或坐或靠专注地聆听美妙的乐音。尽管观摩排练的听众还是照往常少了不少。但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缺了指挥。
合奏乐章突然在第四声部的转接口
嘎然而止,艺术家们都望向那个杀风景的“笛子”“笛子”惊慌失措地大瞪着门口,门口走出来一名身材与铠甲完全不符地骑士:“我的团长!您这是演的哪一出?”
排练室内响起惊慌的叫声,艺术家们拿着各自的乐器涌了上来,他们把花白胡子的指挥家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说着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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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一静!静一静!你们不是学舌的鹦鹉,你们是维耶罗那爱乐乐团的队员!”指挥家兼乐团团长高声大喊,他的咆哮其实很轻。可艺术家们已经习惯似的闭紧嘴巴。他们好奇地、忧郁地上下打量团长,团长穿着铠甲而不是做工考究地燕尾服,这太新鲜了!也是艺术家们无法接受的!
“问一个问题!”穿着铠甲的指挥家朝着天花板竖起永不离身地指挥棒。“维耶罗那爱乐乐团的宗旨是什么?或者说……音乐的宗旨是什么?”
“陶冶人的情操……”“渲染世间万物地美好……”“脱净灵魂……”“褪尽铅华……”“回归自然……”“给人以审美的享受、思考和欢乐的情怀……”——看来每名艺术家对音乐宗旨的理解都不太一样。
“我来说说我的!”乐团指挥放低那根细细的金属棒。他的铠甲在厅堂内的阳光下焕发着灿烂的光辉。“音乐——不管它给人类和人类社会带来什么,作为音乐本身,它有灵魂!它所能做到的最伟大的一件事就是给热爱音乐、能够读懂音乐灵魂的人送去一颗乐观向上、不畏艰难险阻、不惧强暴压迫、向往自由、热爱和平的心灵!”
“是心我的同事们!”指挥家高声呐喊,“祖国受到侵略。音乐之城受到野蛮的进犯!作为一个热爱音乐、以聆听音乐灵魂为美的人,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不能缩进避难所。法兰人的骨头有没有我的指挥棒这么硬?敌人的数量有没有《拉德斯基进行曲》的音符那么多?我总得亲眼看看!”
艺术家们的阵营寂静无声,他们同是热爱音乐的一群人,他们能够体悟音乐的灵魂,这么说……他们都拥有音乐赋予的心灵。
23号下午,喧哗了一整天的维耶罗那终于静了下来,没有了收拾城市垃圾的工人,没有了往来穿梭的商旅和游人,这座恢弘的城市多少都显得有些破落。近卫军士兵把守着西、南两侧城墙,在多瑙河沿岸筑起高大的街垒、箭堡和各种各样的防御工事。曾经的音乐之城在日头西斜的时候露出无数尖利的矛刺,就像一只蜷缩一团的刺猬。
泰坦帝国第五军区司令部空荡荡的,样子就像一座鬼屋,这里没有战前的忙碌景象、也没有噪声喧哗的指挥机关。
“人都到去哪了?”西戈大嫂心惊胆颤地跟在乐团团长后边,她怀里揣着一个棉布包,脸上难得地铺了一些粉。
“谁知道!”指挥家径自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他在一间敞开门的办公室前停了下来。
屋里总算有一个活生生的军人在桌案上忙着什么,指挥家轻轻敲门,对方诧异地由手上的活计里抬起头。
“您有什么事情吗?战地司令部转移到南城了,就是河堤附近的战争历史博物馆,您要是找长官们就得去哪。”
指挥家看了看办公室的门牌,又看了看屋里的上尉军官。
“您好!我不找长官,就找您!”
“找我?”年纪轻轻的近卫军上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已经清闲了半个月。
“是的!所有地贵族独立武装都得上您这儿来登记备案,由您审核之后才能上交军区司令进行核准裁决……是不是这样?”
“是这样没错!您是?”
指挥家向对方伸出手。但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猛地抽回手。
“向您致军礼,在下是霍尔姆辛基伯爵,祖上是霍克纽地区的领主。我带来了家族的印信、纹章。还有六代以前地莫瑞塞特八世陛下签署的军勋证明。“近卫军上尉接过指挥家手上地东西,头发斑白的乐团团长就接着说:“按照泰坦法典上的规定。世袭军勋伯爵可以在战争期间组建师级独立武装,但我现在只有一个团。”
“好吧好吧!”近卫军上尉并不介意保卫祖国的战争中多一位勇敢的斗士,“今天晚上我就要到战斗岗位去报道,在这之前正好为您把手续办好……您地团队应该是南方五省境内最后成立的独立武装,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
“谁说是最后一支?”一直默不作声的西戈大嫂有些不乐意。“建团已经100余年了!”
近卫军上尉似乎没听到不起眼的仆妇在嘀咕什么,他按照章程填写了申请成立独立武装的贵族爵衔和姓名,并在文件底页附上一位帝国皇帝签署的军勋证明——这东西最能说明问题。
“好了!就剩下名字……您得为您的团队登记一个名字!不如就叫霍尔姆辛基独立团,那不是您的本家吗?”
“绝不!”上了年纪的指挥家猛地挺起胸膛,他朝身边的西戈大嫂示意了一下,仆妇就展开了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