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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教宗陛下又将圣水在泰坦亲王的双肩点了两点,“世间万物皆平等、神明的子民皆兄弟。你会本着仁爱之心、平凡之心、平等之心,尽心维护神明法度、维护神之子民吗?”
“是的我会!”奥斯卡大声宣誓,“我会以血肉之躯为盾、以仁爱平等之心为剑,讨伐世间的不公。维护神明的法度、信仰,和基于这个信仰上的一切建筑。”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请起立!”埃拉穆斯一世教宗示意垂立在侧的神职人员收起盛满圣水的金碗,他又将泰坦亲王从地上扶了起来。按照仪式章程,受洗过圣水的安鲁家长已经可以与神明进行面对面的沟通。
奥斯卡走近神台,他将手掌贴往光明神金身塑像的脚面,然后便将额头靠在自己的手背上,这时耳畔又传来教宗陛下的声音。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请告诉万能的造物主!你会让世界远离不公……远离仇恨、远离鲜血、刀兵与火吗?”
“我……我不知道!”空旷的室内传来一声惨然凄呼。一阵马靴踏动地板的声音惊醒了状若沉睡般的庄园,浑身包裹在黑色披风里的武士将受难者托出屋宇,他们把这个浑身欲血的可怜人丢在庄园主屋的回廊里,然后便是一阵猛力的拳打脚踢!
“该歇歇了!该歇歇了!”一个人声突然传了过来,回廊里的凶徒这才陆续散开,只有那个遭遇酷刑的男子伏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倒气。
法兰南部的夏天热得离谱,稍稍一动就会大汗淋漓,闯入这处庄园的凶徒或坐或卧,他们嚼着苦艾草,大口大口地灌着刚由地窖里挖出来的冰镇葡萄酒。
拥有这处庄园的人家非常有名,远远近近的法兰乡民都听说过。身居社会最底层的普通劳动者最是欣赏敢于向强权发动挑战的人!波索特家族来自泰坦,是791年南方手工业者大起义的精神领袖。尽管老波索特最终还是与统治者妥协了,但波索特家族在此之后遭受的迫害又为这伙投机份子赢得巨大的声誉,仅在法兰,支持这个落难家族的自由派别就有十几个之多。
不过……这些事都不必再提了!泰坦军情当局开列的死亡黑名单上豁然印着二十一名波索特家族成员的名字。老辣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赋予了这份黑名单名副其实的地位,二十一个人的名字囊括了波索特家族地男女老幼,即使是去年11月份刚刚出生的新生儿也在其中。
“可是……还差两个!”负责清点尸体的军情行动官颇有些头疼。
在他面前地谷场空地里堆放着一叠尸首,看看那些狰狞的、失去表情地面孔,果真是男女老幼应有尽有。
“喂!老家伙!你有什么建议吗?”军情行动官转向瘫软在一旁的老波索特。曾经的商业大锷在去年冬天中风瘫痪,他连话都说不出。
更别提能有什么好主意了。
泰坦军情密探将一具具尸体从尸堆上清理出来,早知道他们就不会把这些毫无意义的家伙随便乱丢。等
到死状千奇百怪波索特家族成员排列成行的时候,结果终于出来了。
“是两个小家伙!九岁地那个,一岁的那个!”
在场的刽子手纷纷点头,但却呆站着不动。军情行动官有点不耐烦。他狠狠地瞪着部下,“去找啊!还愣着干什么?这是来自近卫军元帅、军情局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最高训令?你们知道完不成任务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泰坦人散开了,他们陆续进入那间洒满血迹的大屋。行动官瞥了一眼面目呆滞不住颤抖的波索特家长,他低低地啐了一口,“别着急老家伙,等找到那两个小的就送你们一块儿上路……”
最后,细致的搜查一无所获,行动官不耐烦了,一个上午已经过去,难保当地人不会发现波索特家的避难地来了一群陌生人。
“他们在哪?那两个孩子!”行动官揪住那名生还者的头发。真要庆幸波索特家还有一个活口。
浑身染血地囚徒蠕动着唇皮,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向刽子手吐出一口血沫!
“找到了!找到了!”
行动长官一边丢开活口一边大声诅咒,他在诅咒那个迟到的特工干嘛不早说。
“两个小兔崽子藏在祈祷室地烟囱里。烟道里有个暗阁,我们在听诊器里听到哭声才……”
“闭嘴!”行动官更加不耐烦了,他掏出匕首猛地捅向唯一一名活口的心窝。对方在抽搐,这名波索特成员利用最后的气力抓紧屠夫的手臂。在他眼中凝聚着地刻骨仇恨竟然消散了,他的生命在流逝,他的眼神在祈求!
“放过孩子……放过我的儿子……”
军情行动官没有任何表情,尽管他要承认自己曾有过一刹那的恻隐之心,但他还是将捅入对方心口的匕首转了两转。
丢开尸首,行动官便听到孩子们的哭声,他的队员将一个椅子那么高的孩童和一个坐垫那么大的婴儿抱了过来。这名秘密战军官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只是命令队员们让那两个孩子闭嘴,军情密探就用大手使劲儿捂紧孩子们的口鼻。不一会儿,孩子们就安静下来,好像睡着了,只是含满泪水的眼睛还无辜地大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