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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你啊,有事吗?”徐烈站开了一些,以免被他嘴里吐出来的口水淋湿了。
“是这样的,”赵详苦声道:“我原来是在李哥手下做事,一直跟他到了兴业,可后来他官做大了,便不带着我了,还让我下了岗。我现在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孩……”
徐烈听到这句极是熟悉的台词没把嘴里的烟给一口吞下去,李超毕业也不过一年,赵详和李超一般大的话,那他现在也应该才十九岁。
十九岁的半大男孩说有一个八岁的小孩,***,十一岁就不是处男了吧?这也熟得太早了!快成返季节蔬菜了!
“这个忙我帮不了你……”徐烈笑着摇头道:“恒星连锁现在不归我管了,有事你还是去找李超吧……”
“烈少……”赵详悲天悯人的叫了一声,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道:“谁不知道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不救我,我可怎么活啊……”
赵详人没多高,嗓门倒不小,这一拉嗓子,大街上下都听了个明明白白,纷纷把手指着徐烈。
“你先起来吧……”徐烈皱眉道。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对付不要脸的人,只能比他更不要脸。
“这样吧,”徐烈掏出一张便签纸和笔,在纸上写下一排字,递给赵详道:“你到这个地方去,就说是我安排的,就行了!”
“溶江……溶江水库?”赵详纳闷道:“公司什么时候在水库那也开了分店呢?”
徐烈暗骂了一句,我开店还要和你打招呼不成,但他表面上却和气地道:“这是公司下一步的发展规划,要在全国的所有水库附近都开上网吧,这溶江水库就是第一家,你去那里做店长,要是成绩好的话,以后自然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听到这话,赵详的眼睛倒是一亮,“我去,我去!谢谢烈少,我这就去!”
说完,他飞快地跳上一辆也不知开往哪里的公交车。上车后还从车窗那伸出头,摆动着胳膊大声叫道:“谢谢烈少,谢谢烈少!”
徐烈含笑道:“不~客~气!”
终于等公交车消失在了街的另一头,他才松了口气,对街对面的人说:“走了!没戏看了,都走吧!”
那些在那边驻足的人才纷纷像被按了前进键似的,重新活动起来。
徐烈耸耸肩,把已抽完的烟盒扔进了垃圾筒里,叫下一辆出租车道:“去777!”
到酒吧的时候还是正午,徐烈推开门走进去,服务生正在打扫着昨夜客人遗留下的杂物。徐烈一低头,嗬,好嘛,少说也有上百只套子。
“喂,老毕,不是说做清水场子吗?怎么还这么些玩意?”徐烈皱眉道。
毕开胜也是刚睡醒不久,揉了揉眼,苦笑道:“场子是清得很,可不能保证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都不‘办事’吧?他们自己要‘办事’,我又怎么能挡得住!”
徐烈苦笑道:“一个晚上成百个?也不知有多少黄花闺女被祸害了……”
“得了吧,烈少,咱们都是过来人,谁不明白到酒吧里玩的女人有几个是真纯的?全***甲醇!”毕开胜似乎有起床气,骂骂咧咧的。
“别说那事了,”徐烈笑道:“蒋薇回来那次,我可都差点没能挤进来啊,现在生意不错吧?”
毕开胜笑着点头:“还不是会靠你帮衬着,要说薇子也是靠你的那些词曲才能唱出名的,怎么,现在想要过来跑场子?”
徐烈笑道:“你看我有那闲工夫吗?”
毕开胜苦笑道:“你是恒星集团的一把手,忙得不可开交……”
“别说下去了,”徐烈笑骂道:“你小子嘴里怎么像一口的酸气啊?”
毕开胜突然低声道:“像蒋薇那样的歌,你还能写出多少?”
徐烈想了想,发现自己脑袋里至少有上千首吧,他笑道:“怎么?你也想当歌星了?”
“不,不,不是我!”毕开胜笑道:“要是一个月能来那么一首,再找一个声线好的来唱,我的生意怕不是还要高上几倍……”
“老毕啊,你太贪心了,小心报应啊!”徐烈笑了笑,拉过调酒师递过来的薄荷酒,说道:“你要真想要的话,那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有别的计较……”
“你说,你说!”毕开胜喝了一口回魂酒,把高椅凳拉近了一些,问道。
“我想,你要是真的有那个打算,不如把这里弄成蒋薇新歌的试唱中心……”徐烈含住一口酒抿了抿,说道。
“试唱中心?”毕开胜愕然道。
“你等等,我先接一个电话!”徐烈舞了舞手机,走到吧台的尽头,翻开电话:“喂?”
接下去的话,徐烈没有心思再听,告别了毕开胜,从777里走到外头,一阵寒风吹过来,让他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妈的!”徐烈骂了一句,挥手叫下一辆的士,“去恒星大厦。”
电梯停在三楼,徐烈从员工休息室里拽起肖良就走:“滨海,马上!”
肖良扔掉手里的报纸,把烟也给掐灭了,又将被徐烈扯得歪斜的衣襟扣好,才缓声问道:“范仁死了?”
徐烈默然地点下了头,再也没多说一个字。
一路上沉默着开到滨海时,已到了晚上,从高速路分流道上下来的车将滨海的收费站入口挤得水泄不通。
多等了半个小时才进到市区,范仁的遗体已送到了滨海市的火葬场里的冰库,现在人已经死了,再留在县里,没了那个必要。
从车上下来,方叔、业哥和施正奇都在外面抽着烟,徐烈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到了里面。
张秋双手环抱着站在办理手续的大厅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其它的人。
“他临死前说了什么?”徐烈心里头还存有一个念想,像那些破烂的连续剧一样,死之前回光返照,总归要吐出几个关键词,成为剧情继续开展下去的线索。
“没有!”张秋摇了摇头,表情很是神伤。
范仁手中到底掌握了些什么,张家为什么要不顾风险去要他的命,这个问题直到范仁在病房上吐出最后一口气,都未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