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厚厚的一层灰尘,墙角还结着七八个大小不一的蜘蛛网。整个房间只有一条电线和一个两眼插座。
虽然还是有些差强人意,但比起另外那间电脑室的环境不知好了几百倍。
“我说马科长……”苏魏捂着鼻子道,“这屋子是不是也太脏了?你就算租给我们,也还要费一翻工夫才能用,你看是不是给打个折?”
马科长脸色有些难看,徐烈插口道:“这样吧,马科长……我们一次附一年的租金,你给个优惠价,怎么样?”
马科长还有些犹豫不决,徐烈笑道:“一千块,你要答应的话,明天我就带钱过来。”
马科长一咬牙,点头道:“好,就这么定了!”
等马科长走后,苏魏摇头道:“还是贵了,我看还能再便宜些。”
“行了,够便宜了。”徐烈笑道:“毕竟还要打一两年交道,也不能太占人便宜。到时他觉得吃亏大了,给咱们使小绊子,那更让人头疼。”
苏魏一拍手:“还是你想得远。不过这钱……”
徐烈摆手道:“我有办法。”
徐援朝和凌素芬早在徐烈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办了一个零存整取的存折,每个月都会存上一百块钱,到徐烈十六岁,加上利息已经有五千块左右。而每年的九月,徐援朝就会把存了一年的取出来,转了另一个活期存折上。
这笔钱本来是用来供徐烈读大学用的,存折的密码是徐烈的生日,当初也是徐烈考上大学后才知道有这回事。
第二天一早,徐烈偷偷把存折里的钱都取出来后,又放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再揣着五千块大洋,来到了毛巾厂。
马科长早就等急了。自从厂子倒闭后,厂里已经快三个月没发工资了。虽然说这一千块钱对于一个三百多人的厂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
徐烈笑着在已经拟好的租房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马科长有些意外为何他们的父母没来,但一千块到手后,他也就不多想了。
徐烈让苏魏先去西桥口找两个刷墙的过来把这里弄干净,自己则去小家电市场去看饮水机。
西桥口是宋州市的一处流动人才市场。经常会看到有很多人坐在桥栏杆上,脚边用石头支着一张书本大小的木板,上面写着布线、刮腻子、铺瓷砖等等。
而据徐烈回忆,当时的电脑室里几乎都不会提供免费的白开水,这让很多喜欢半夜凌晨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上网的人头疼不已。
徐烈走进小家电市场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三点了,太阳开始慢慢偏西,人流也逐渐增多。市场里只有一家是专门经营饮水机产品的商铺,其余的大都是搭着卖。
“这一种是最简单的,只有热水功能。而这一种,则是冷热两种功能具备。能让您夏天喝冷的,冬天喝热的。”年近三旬风姿犹存的老板娘说话很有技巧,虽然没有指明推荐哪一种,但让人听了后,不禁对后者更有兴趣。
“就要冷热都有的吧。”徐烈指着一款安吉尔的白色饮水机道:“多少钱?”
“三百九十八。”老板娘笑道。
“能送个热水壶给我吗?”徐烈眼睛扫着另一边标价五十的热水壶问道。
老板娘:“……”
最后加上送货费一共花了四百二十,徐烈坐在负责送货的三轮上一手扶着饮水机,一手按着热水壶:“师傅,您快点。”
宋州只能算是一个中等城市,虽然有饮水机,但水消费还没培养起来,桶装水在整个城市只有几个点,负责送水的兄弟又往往喜欢迟到三四个小时,所以这热水壶算是一种备用工具。
回到店里的时候,苏魏坐在一张不知从哪里搬过来的木凳上,两个三十多岁的农民工正在刷墙。地也给打扫得非常干净,尽管没到一尘不染的地步,但要比昨天马科长刚打开时一阵风沙乱作要强多了。
徐烈指挥着送货师傅把饮水机卸下后,又派了支烟,把人打发走了。他走到苏魏身边,朝站在楼梯上的农民工问道:“师傅,会布线不?”
“会,老会了。”年轻一些穿蓝西装裤的农民工立马换头回道。
“你小心点,别摔下来。”徐烈赶紧挪开几步:“摔下来可不算工伤。”
蓝裤子憨厚地笑了笑。
“你们就给把线从总线那分出二十个线,大约……”徐烈上前比划了一下:“十几米吧。”
“二十块钱就成。”蓝裤子笑道:“活保准干得漂亮。”
“那行,你们先干。”徐烈转头道:“魏子,你去对面五金店买二十个五口的插座,再买几个接线板回来。”
苏魏回来的时候,还带回四瓶冰镇的可口可乐。
“兄弟,下来喝口水吧。”苏魏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可乐。
“谢谢啦!”蓝裤子和另外那个闷声不说话的喝完可乐,又爬了上去,专心的刷墙。
光刮一层是不行的,原来毛巾厂请的工人偷工减料只刮了一层,现在必须在外面刮上两层才看上去合适。
直到下午五点,才把腻子刮光。布线又花了两个小时,等徐烈把门锁上,天早就黑了。还好今天徐援朝和凌素芬都不在家。
徐烈回到家后,把今天所花的钱都记在本子上,又写上明天必须注意的事项,才热了饭,边看电视边扒饭。
刚吃了一半,凌素芬回来了。
她一进门徐烈就闻到一股香味,“烧鹅腿?”
徐烈放下碗,接过凌素芬手里提着的饭盒,笑道:“肯定又是爸让人从餐车上带下来的吧?”
凌素芬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笑道:“你爸昨天错打了你,这不是给你赔罪来了嘛。其实呀,你爸最疼你了。”
徐烈心里有些难受,勉强笑道:“没什么。妈,你还没吃饭吧?”
凌素芬走进厨房里,拿出一个碟子,把饭盒里的烧鹅都倒进了碟子里,端出来放在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