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殿内外,静得出奇!
就在此时,却听殿外传来了“咕咚”的一声。
“是什么人?给我拿下!”
皇上终于发飙了。
侍卫们应着,从各个藏身的暗处现身,如狼似虎地扑向了那声响之处。
殿内众人随即便看见了被侍卫们拖进来的人,那是面色苍白,似是已晕了过去的管家。
须臾,管家醒来,将一口鲜红的血雾喷射了出来,湿了他自己的衣襟不算,还在大殿的地上,溅落成一副艳丽异常的画面。
随后,管家挣扎着,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爬向皇上。
地上的血给他的手和腿抹过,变成了一道道十分诡异的血色线条。
他也顾不上擦自己嘴边的血迹,就哀哀向皇上求道:
“求皇上开恩,看在‘天下第一绣坊‘对皇上耿耿忠心的份上,收回成命,放他二人走吧,有天大的罪责,就由云晏一个人来领受了吧。”
说着,不住地磕下头去,直把额头磕出了血也未停下来。
今日,可真是迭出意外,那两个陷进去的尚不能脱身,这一个又何苦也陷了进来做无谓的牺牲呢?
公公在一旁暗自焦急,真的都快要把自己的头摇下来了。
此时此刻,神仙降临也恐怕不能保全这三人的性命了。饶是公公见多识广,足智多谋,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来帮他们脱困,何况他还不是,更是一筹莫展了。
到“天下第一绣坊”去的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公公与坊主、管家甚是投缘,彼此间也有了一定的情感,象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子侄,又象一个兄长对自己的手足兄弟。
如今在这大殿之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知道他就不让皇上看什么第一组的绣品了,拿别的绣品给皇上看,其实也一样可以过关的,真是这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否则的话,拼了身价性命,他也一定会去弄来吃了的。
他的本意是要帮他们讨皇上的好的,却不曾想反而害了他们了。
这时,见皇上还未从震惊中回过味来,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束手无策之时,不禁替这三个年轻人捏了一把冷汗。
殿外是艳阳高照,可他竟觉得一阵阵的发冷,一股寒意直袭背脊。
少不得,只好冒险一试了,成与不成,且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当下,主意已定,上前一步,俯身凑在了皇上的耳边,轻声对皇上说了一句话:
“皇上,这绣女来自城南秦家大院,是秦氏之后。”
话虽出口,但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也不知能不能产生效用呢。
皇上闻言,脸上尽现惊诧之色,一边半信半疑地打量起下面跪着的、大无畏的月寒,一边问公公:
“你肯定?”
但见月寒的眉宇间却是依稀故人的模样。
“是。老奴又岂敢欺瞒哄骗皇上呢,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皇上。”
皇上在月寒和公公的脸上来回地看,良久,终于不再沉吟,也不再犹豫:
“你二人既然有了婚约在先,为何不向朕如实报来?如今,既已如此,也罢!朕就做一回好人,赐你二人结为夫妇吧,今生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其实,话是这么说了,心中却有老大的不舍,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只是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否则,以他的天子龙威,就是杀了这三个人也不解气呢。
有那么一刻,他似是动了杀机,可身边的太监,竟然说这名绣女是秦家大院里来的,秦氏之后,哎!天意如此吧!
何况,他还是天子呢,要没一点风度的话,又怎么当这一国之君呢?
所有的人,见皇上竟然大度如此,不仅不坚持己见,又是开恩不降罪,又是赐婚的,一个个都喜出望外了。
除了公公,那三个人都齐齐拜倒在地,不住地磕头谢恩呢。
管家尤其卖力,仿佛皇上赐婚的是他一般,喜极而泣了。
公公在一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随着皇上下殿走向内廷后宫去了。
留在殿上的三个年轻人还跪在那里,一切都恍若做梦一般。
坊主和月寒悄悄地对望了一眼,二人均觉适才真的是死里逃生了,心头都有了大难不死、再世为人的沧桑感了。
再看管家,胸前的血迹未干,地上的血被他爬过,异常地刺目;见他额上、身上,到处都是血。坊主和月您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将是他们一生相依为命的兄长,再也不仅仅只是什么“天下第一绣坊”的大管家了。
三个人就那么相对着跪在那里相互望着对方,坊主和月寒就不约而同地朝着云晏他拜了下去。
云晏急忙以膝前行,伸手将二人抱入怀中。他差一点就同时失去了他们两个,这时,知道危险已然去了,叫他怎能不喜极而泣呢?
“走吧,你们还要跪在这里到什么时候啊?都起来吧,拿上你们的黄金白银,回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