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月寒领到了十两银子。
月寒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便去找管事的。
管事的听完月寒的陈述后,让月寒先回第一组去干活儿,然后他自己就到内院去找大管家报告去了。
大管家亲自到了第一组那院,让人将月寒叫了出来:
“听说你要退回比往月多得的银两,有这么回事吗?”
管家孔云晏尽量用一种听起来亲切一些的语气在问着月寒。因为听到管事的报告时,他实在是很吃了一惊,那个秦家大院来的秦月寒,说她因为生病,耽误了上工,不该领取那么多月俸的。
啊!有生以来,大管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呢。这姑娘?
“是,是的,管家老爷。”
月寒奉上了五两银子,她觉得管家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无比高贵的气质和脸上的英气是那么的淳厚,咄咄逼人。有点儿让月寒无法直视管家呢。
“我有那么老吗?”
管家不觉好笑。
“不,不是的。”
月寒急忙轻声解释道。
“身体可大好了?”
那副表情分明是在笑着的,却还是不理会月寒那伸出的手和递出的银子。
“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已经好很多了,谢谢大管家的关心,月寒实在不敢当的。”
这末一句,月寒是一语双关的,说完了仍然固执地伸着那奉银子的手到管家面前。
这是月寒进了“天下第一绣坊”以来,和管家的第一次接触,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场景。
“没什么,你只管收下就是了,那是你该得的一份呀。”
这倒是不假,光就月寒个人的绣品被江南商人韩老板一举买走,所赚到的钱来说,别说区区五两银子,就是五十两、甚至五百两,只怕也是合适的。
闻言,月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而管家云晏,却是并不需要她说什么了,人早已去得远了。
他转身时,眼里和面上,有太多掩饰不住的笑意,已然带动了嘴角在上扬,而这却是月寒没有看到的一幕呢。
二十一
进入腊月里以后,“天下第一绣坊”里,上上下下就更加地忙碌起来了。
月寒在绣坊里忙得什么似的,而秦二夫人在家里也是同样的忙碌。月寒在家里绣的绣品,秦二夫人忙着拿出去卖,总是被人抢着买去了,那没有抢到的人,就再三叮嘱着秦二夫人,下一次的绣品可一定要先给他呢。
秦二夫人知是要过年了,别人那是拿去送礼的,所以她的绣品才会如此空前地好卖了。
这倒也是,首先,她叫的价不高,其次就是那绣品本就是精品,但凡识货的人,都会不惜血本来抢购的。若去那“天下第一绣坊”的柜上,你就是出够了银子,可也未必能够买到象这样好的绣品噢。
二十二
白日里,绣坊里都没有人再聊天,所有的绣女都在飞针走线,抓紧一切时间完成绣活儿。
月寒的身体已大好,不曾留下一点点不适的感觉,足以应付绣坊里忙碌的活儿,就是回到家里也是不停地绣下去呢。
到底是人年轻,身体就恢复得快了。
秦二夫人看着出落得越来越漂亮的侄女儿,想着过了年她就吃十七岁的饭了,一天不把她的亲事定下来,终是心病一块啊。
在大肆采买着过年和祭祀用品的时候,她的心事就不知该和谁人去说了。一是秦二爷就不给她任何的机会,总是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从不跟她交谈。烟是抽得少了,却每每到学生家中去吃饭则每次都会喝得醉醺醺的才回来。当然了,这去学生家里走动走动,也是要人家来请了,有酒喝了才会肯去的呢。
二是月寒成天都在那“天下第一绣坊”里上工,就是回来了也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忙着做绣活儿,根本也就没有时间能够和她这个做婶的聊天什么的,所以,一来二去的,就总是秦二夫人自己一个人了,她的寂寞显而易见。如果身边有一个小小孩,或者她就不会那么的无聊了。可是,她这样的心事,那叔侄二人或者是明白的,却就是无视了。这叫她怎么不寂寞呢?
都听说了秦家的小姐在那“天下第一绣坊”干活儿,秦二夫人平时常走动着的各府里的夫人、太太们的,也都纷纷请秦二爷让秦二夫人也到府里来玩玩的。其实,秦家三人都知道,那些让她们去玩玩啊、走动走动呵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年关将至,以秦家目前的经济实力,又拿什么各府里玩玩、走动走动的呢?不过,总算是人家还记得这一家还可以到他们的府上去走动走动了。如今又会有谁记得,去年以前的那几年里,秦家可是少有人还能想得起来的呢,就更别提什么走动走什么玩玩的了。
但是,尽管如此,秦二夫人还是一府一府地去了。
在她的内心,仍是希望将来,月寒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
原本虽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可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尽管家道中落,但秦家的名声还在呀。若能嫁入什么大人或王爷的家中去的话,姑娘一生荣华富贵就都有了不说,他们夫妇二人养老也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了呢。
秦二夫人的这个小算盘,秦二爷或是知道的,所以,内心里并不主张她到各府里串门的呢。可又拿她没有办法。
二十三
这天,是腊月初八。
在“天下第一绣坊”里,早早地就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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