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躺下的她,却见大家都不睡,一个个围着她看,月寒又忙着坐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们。
“秦姐姐,怎么你的头发是黄色的呢?”
这是在月寒旁边的一个看起来比月寒还要小一些的女孩子,正兴奋地闪着一对大眼睛说道。
其他绣女也忙着问道:
“你去过其它绣坊了吗?”
“你家住哪里呀?”
“你有多大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开了。
然后,只听秀秀拦住了大家:
“好了,好了,秦妹妹今儿才来,你们可别吓着人家了,有什么问题,也等以后慢慢再问,以后有的是时间呢。大家都躺下来吧,不然一会儿给管事的大哥听到了又该说我贯着你们了。”
说着,自己先躺下了,转头却对刚在身边重新躺下来的月寒说道:
“秦妹妹,初来,还不习惯这里的一切,不过不要紧,慢慢那就会适应的。今天陪你来的大婶是你娘吗?你可是没有她会说话啊。”
秀秀问月寒的时候,让月寒有一种她和自己仿佛很熟悉的感觉。
“秀姐姐,有水吗?我,好渴呢。”
月寒终于鼓起了勇气,向这个看起来很亲切的秀姐姐提了她的第一个要求。
“啊,瞧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有啊,在这门边的几上呢。有热茶,也有白开水。是的,这么一上午了,都忘了问问你,请你原谅啊。”
秀秀边说边起身去倒水,月寒只得跟了过去,
“秀姐姐,别那么说,我自己来倒就好了。”
然后,月寒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温开水,放下了杯子,转身却见大家都还在看她,等她回答她们想要知道的那些问题,于是,只好轻声说道:
“今天,带我来这里的是家婶。我父母早亡,是家叔和婶把我养大的。今后,还请各位姐姐,多照应月寒,多指点月寒啊。”
说完,已走回到炕边上去再次躺下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睡啦。”
秀秀招呼着大家,但她自己还是忍不住再问着月寒:
“秦妹妹,十六了吧,有没有婆家啊?”
月寒闻言,先红了脸,随即眼里便湿了,刚才提起了亡故的父母,此时这样的问题,让她不知该怎样回答,心中的委屈,实在是从昨天就已囤积了的。
见她不再说话,秀秀轻轻叹了口气:
“睡吧。”
不久,屋里就有了轻微的鼾声响起。
未时,那小丫鬟再度走进了第一组来。进了里屋就直奔月寒而来,到了她的跟前,伸手轻轻地推了推月寒:
“姐姐,醒来,姐姐,醒来,该干活儿了。”
秀秀已醒,也伸手推了推月寒,见她睁眼,就先下炕出去了。
那小丫鬟见大家都已经醒来,就转身出去了。她的任务已完成。
有一下下,月寒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旁边的小妹还在研究着月寒的黄发,还有她白皙的皮肤,都忍不住想伸手抚摩一下月寒的脸时,月寒这才明白了自己这是在“天下第一绣坊”的第一组的里屋炕上呢。忙起身下地,随大家来到了外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秀秀跟了过来,想看看月寒的绣品。一看之下,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好漂亮的花儿啊,象真的一样呢。好妹妹,你是怎么绣出来的?竟绣得这么好看啊。”
从她的眼睛里已经放出光芒来了。
听见秀秀的惊叹,其他绣女都围了过来,随即惊呼声四起:
“真的好漂亮啊!”
“这么好的图案,看了都想伸手去摘了。”
“那花瓣仿佛会动呢。”
月寒红了脸:
“姐姐们夸奖了,月寒哪里绣得那样好了。”
“秦姐姐,你教教我嘛,我怎么就绣不出那样漂亮的花儿来呢?”
小妹急切地拉住了月寒的手,仿佛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了一般的紧张着。
刚好从门外经过,听见屋里的绣女们竟然在说话的管事的,一步就跨进了第一组,却一眼就看见了大家都围在了新来的绣女的旁边,在看着什么,议论着什么。当下,清了清嗓子,音量不高,却足以使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
“咳,咳,都干活儿吧,不要聊天,给大管家看见了,又该说我贯你们了。都回各自的座位上去吧。”
话未说完,众绣女已经都闪回自己的座位去了。只是,所有的人,除了月寒,都低低的,忍住了笑,眼看着管事的和秀秀。因为,管事的刚才那句话,也正是秀秀平时里最爱说的一句话了,刚才才听秀秀讲过,现在又听管事的也这么说,叫她们怎么能不觉得好笑呢?
等秀秀明白过来时,脸就飞红了。
管事的不知道绣女们在笑什么,也没注意到秀秀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他已经走到了月寒的跟前,心想,今天才来,可别给我惹事才好啊。低头去看月寒的绣活儿,不看则已,这一看,立即惊得张大了眼睛,嘴里暗暗吸了一口气,最终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月寒,就转身出去了。
月寒正不知管事的想说什么话,立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正静静地候着呢,却见管事的一眼望了过来,也读不出那一眼里面的含义来,心里不由得一紧,忙低下头去继续干活儿。
管事的一走,众人都不再说话,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发生了小小的变化。
月寒绣得那么好,跟她绣的相比,大家的绣品就已经相形见绌了。刚才,生怕管事的会指着月寒的绣品说大家的绣品不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