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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痕记第1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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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的师兄弟是和尚的,师傅说他下当和尚,他不愿受那些清规戒律的苦。”靳华又把酒满上,他呷一口把酒杯放下,“陈陇,你想一下,如果不是师傅觉得没有培养价值了,他怎么会这样呢。现在,他真的是准备放弃我了。”

“你那个牧羊女呢?”

“不见了。”

“你去找过她?”

“嗯。”

“也许她家里有事呢。”

“不,她是没有家人的。她是一个孤儿,一直福利院长大。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福利院里放羊。”

“她去了哪里,应当对别人讲的。”

“没有。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没有人告诉我她去了哪里。也许,她死了,也许,她和师傅一样去了远方。”

“靳华,你不要伤心,人与人相处,真的是靠缘份的。也许,你和你你师傅,你和那个牧羊女,都是缘份没到吧。”

“我不信那些的,我不想相信那些玩意儿的。”靳华端起酒杯还想喝,但他手中的酒杯摇晃一下,“嘣”地一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咚”地一下伏在案上睡着了。

“靳华?”文正摇晃几下靳华,“在这里睡会着凉的。靳华,走,我送你回家吧。”

任凭文正怎么摇晃靳华,听到的只是一阵阵鼾声。文正兀自呷一口酒,他想,有时候执着是一种重负是一种伤害,放弃也许是一种美丽,这是因为路的后面还是路,晓涵,如果今生我们注定擦肩而过,只有期待来生期待再一个轮回了。缘聚缘散只能默然。也许生命中最美的就是这种没有结果的感情,一切都来不及表达,所有的,可能都因死亡或错过而冰封。也许不能拥有的遗憾让我们更感缱绻,这一份没有答案的问卷也许一点遗憾,偶尔想起那个曾经那么深深爱过的人,那个曾经带着微笑给他温柔的人,只能当作自己曾经来过八百年后人生的偶遇吧。转瞬即逝,凡是来者,皆有缘分,凡是去者,皆是缘分散尽。有缘不用寻觅,自会随风而来,无缘纵使肝肠寸断,也只能对着茫茫的夜空暗自空等,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解释冥冥之中的安排的时候,逃避借口,是一种对生活的妥协,是用尽力气与命运抗衡却不能摆脱命运的摆布。寻寻觅觅多年,再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缘分是那么的缥缈虚幻,对未来的不可知,对命运的不可知,对已经错过的东西的不可知,缘起缘灭,一切都象水蒸气一样挥发而去了。有些人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或许有缘相识却无缘成为永久的朋友或爱人,那错过的是怎样的痛,那未尽的惊鸿一瞥还要回眸多少次,才能在来世再相遇相知相守。也许自从遇上晓涵就注定了一生的悲与愁。不管是天之崖海之角,望着天上的云,她会在云端笑,看着路边的花,她会立在花丛中笑。到处有她的化身在。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她已常驻自己的心里。繁华萧瑟,花开花落,情殇缘定,情劫难逃。花开花落随风去,缘起缘灭天注定。天空有候鸟非过,阶下落英缤纷,所有的眷恋与疼痛,都只能风过无痕。情为何物?有一种爱挂着泪珠很凄美,有一种爱伤在心里却笑在脸上。有一种爱天长地久却不再拥有,曾经天真的以为不管时间多长,不管空间多远,爱一定恒久不变,因为爱没有理由,看着心爱的人牵着别人的手与自己擦肩而过,泪在心里面流,爱到极至,伤也会痛,缘起而聚缘尽而散,难道说这就是人生。以后也许不会为她的每一滴眼泪而心疼,不会为她每一次笑容而悦然,不会再有得到身体的欲望不及得到心的欲望来的真切。这一段情愫活在心里,他知道这是不能逃避的,他觉得也没有必要逃避或忘却,她可以给自己在心里说心里话,可以给自己心灵的取暖,她可以在自己的心里占那么大一个位置,在他的遭遇而心疼不已的时候,还要以在内心里默念着她对她诉说心里的话。

第三十七章

文正不想被靳华的情绪濡染,他觉得这一次只有三天的事假,应当好好陪一下家人,看一看故园。父母现在都搬迁到龙城财贸巷,院落很大,却没有在赵庄马车站那个了院落里的荷花池了。祖父和祖母还生活在赵庄那个小镇,文正对父母说起要回老家的时候,父母并没有反对。两位老人似乎感觉一夜未归的儿子有什么心事,觉得让他去老家也权当散一散心。

走到马车站的大院的门口,文正一下子就找回了陈陇在这里立下精忠报国志愿的感觉。马车站门口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大路,朝北直走就是黄口镇了。马车站的大门朝东,高大的门楣上有陈陇少儿时光留下翻爬的痕迹。文正在读陈陇的“姝仙”札记里知道,陈陇少时常在下晚自习课的时候一个纵身跃上大门的门楣,然后很利索地攀登到门顶,接下来,就是纵身下跃,动作一气呵成,很流利,也很完美。文正想象着那个风姿英武的少年,而今,一切都象流水一样逝去了。逝去的日子不再拥有。文正朝东望去,这是马车站对面的一个大水坑。再望过去,那里是一片坟茔。里面埋的是一些无名烈士。文正从“姝仙”札记里看过,也相信那个立下精忠报国志愿的少年,曾经一个人在一个清明节去给那一片无名烈士敬烟。然后,那个少年故作老成的样子,还呆坐在那里许久,默默地抽着烟,默默地立下投笔从戎精忠报国的誓言。

走进那个荷花池,这不是一个开花的季节,但文正分明嗅到了荷花的清香。他能感觉到周围飘荡着荷花瓣散落时流泻出的香气,迷漫在他的视野里。花池里碧波泛起层层涟漪。某时的阳光照得碧绿的湖水,闪闪发亮。文正呆立着,似乎看到了自己穿军装走时亲友们在这里大碗喝着酒高声说着祝愿话语的情景。他不敢求繁华,不愿随名利,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蹉跎,儿时的一些梦想,一切都变得那么现实,那么的残酷,当然还有那逝去的内心至爱,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害怕,感到恐惧,感到茫然。文正看到物是人非,那个院落已经拆迁了。他走过荷花池,将生命中所有的爱和激情,捻一朵枯萎的残花,觉得自己所有的梦想正怒放在这个寒悚的季节。

去看祖父母的路上,文正慢慢体会着爱与不爱的痛苦,觉得自己的心灵已不再纯真,觉得这条他和刘晓涵曾经牵手的小道也露出了狰狞的脸面。他在心思灵动的瞬间,尘世都与那复杂的情绪纠缠不清。时间抹掉的仅仅是那个天真的少年,今天的自己还是活着,还是从八百年来的那个灵魂,他突然觉得自己只是活得不确定而已。当尘缘尘世把他以为至情至爱的牙痕遗忘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成了真正的被抛弃的人。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心底都会划过一阵莫名的疼痛。走过那条曾经在月光下看到那个少女肩膀上牙痕的小河岸,他觉得一切简直就是苦痛折磨,尘事的苟苟营营,至爱的遗失,在这夜晚沉醉的幻觉中,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死,但每个人更多的是活得小心翼翼,无法像花儿一样盛放。花朵知道它的期限,但是,尘世的人却不知道。那些世人却因此盲目,一个个自以为比花朵清醒。走过河岸,看到月光下的倒影,他知道很廖落,花谢花又开,只是一些东西终究会离开。孤旅,他的心随他的脚步私奔。疲惫,面容憔悴。把生活的碎片用心去缝合,他想伪装得没有一处破绽,想做到一切都天衣无缝。这样是不是自己真的虚伪。父亲在赵庄供销社当主任的时候,那时他们家最艰难的日子里,父亲依然用坚强的眼神遥望着远方还未属于自己的幸福。在家乡的小镇,父亲开辟了一个又一个集市贸易市场,成为全国商业战线的一面旗帜,在那个年代,去赵庄供销社参观的车流时常堵塞交通,时常是长长的车龙。父亲调到县城,现在,他懂得父亲对他赋役的使命,懂得父母对他的期望,也知道他藏在心底的往事。现在,自己已经长大,他慢慢地领会生命里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他的心开始沉重。走上河岸,抬头,他望见岸上那一排排杨柳,想象着当初他和刘晓涵在斑斑点点的树影下,那时的树枝疏浅横斜的遒劲有力,带着翠绿色的圈圈,显露出勃勃生机。垂柳弄姿,水榭迎风,自汲香泉带落花,漫烧石鼎试新茶。和刘晓涵倚坐在树荫下,犹如世外桃园般雅致,他这样想象着心境就仿佛清澈见底样澄明。

到了祖父母那里,他端起祖母给他倒的茶水,激情撞击着他,就象威猛的烈酒,骤然轰击沉睡的血脉。他静静地坐在奶奶身旁,翻动波浪的岁月,想象着逝去的日子。茶香直渗入心肺。院落里,在蝶翼般蹁跹的飞雪中,一株苔须悬垂的腊梅树,正怒放着万千琼朵。只见那花半开半合,玲珑剔透之致,每一朵金黄油亮,似用蜜蜡浸过。他突然感受活着真好。好多好多或愉悦或孤苦的琐事,那样的事情或多或少总是牵动着自己的脆弱的心灵,雪花伴着淅沥的霖霪,他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也许是思念太深,仿佛又见刘晓涵倩影。往事如烟,飘散、飞舞、聚落,散开伤感的范围。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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