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还没完,晚晴一声冷哼,刷一下转过头来死死盯住她。
伸出右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她恶狠狠地瞪着眼睛道:“银雀,你还想装?我告诉你,主子相信你,大少爷相信你,冬雪也觉得你是无辜的,但我告诉你,我晚晴可不会这么想你给我小心一点,别再落下什么把柄在我手上,否则……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狗哼”
晚晴显然气得不轻,她愤愤说完这些,不等银雀和冬雪回过神来,人扭头就走。冬雪歉意地看向银雀,尴尬地赔笑了一声:“抱歉,她的性子你也知道的,你去忙的你吧,我过去看看她。好好照顾主子,等我们回来。”
急匆匆地说完,冬雪便也跟着边叫晚晴的名字,边提着裙摆追了出去。银雀以帕拭泪,深深朝那两人的背影看了一眼,才抽泣着低头进屋。额前的长发挡住了她的容貌,亦挡住了她嘴角,那一抹挥之不去的笑容。
不管晚晴究竟做何想法,但至少,冬雪还是信任她的
屋子里头和她先前出去时没什么两样,除了冬雪和晚晴已经不在,大少爷端坐太师椅上,大少奶奶还在屏风后头。银雀慢慢走到羽扬跟前,忍不住鼻子一酸,再次哭着跪倒在地:“大少爷,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将几位主子都请回去了。大,大少爷,奴婢刚刚真的不是……”
羽扬半眯着眼斜靠在椅背上,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慵懒微笑。
眼见的银雀进了屋,又耳听得她的哭诉,羽扬却一动未动,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忽然停止,没有声音,没有动作,整个东厢房里几乎连虫鸣鸟叫都不见了。因这安静,让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强,越来越大,银雀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最后竟连哭声都不敢再发出。
她颤抖着身子,过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偷偷拿眼睛去偷瞧俊朗潇洒,却偏又带着一丝邪魅的大少爷,身子再次机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方才晚晴那个死丫头虽然说,主子和大少爷,还有冬雪,都是信任她的,但她可没这么傻。
主子心地善良,又一向宽待下人,信任她很正常。冬雪一向只听大少奶奶的话,主子既信她,冬雪自然也会跟着信——换句话说,冬雪方才帮她,并不是因为信任她,而是因为信任大少奶奶而已,所以,也不值得怀疑。但,大少爷却不可能这么简单的骗过。
方才她站在门外,已经是屏气敛声,几乎未曾发出一点点的声响,但却还是在缓慢而轻微换气的那一瞬间,被他察觉,可见他的武功已经可算是高深莫测。
这许多年来,大少爷从来都是深藏不露,不少人都以为,南宫府的大少爷,不过是个脂粉堆里的花花公子,每日除了在美人间嬉戏,便毫无别的兴趣。家里的女人是一堆又一堆地增,贪念美色,根本不足为虑。
但,就是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却能和皇上结下如此交情,偏又可以继续在京中如鱼得水,对朝廷重臣,一个都不得罪。
年纪轻轻已经名震天下,官拜威武大将军,就算他贪念女色,但能有这番成就,就自然有他能够如此的道理。大少爷表面荒唐,但她却一直隐隐觉得,这其中有古怪。也许众人表面所见的,未必就是真实。
她在东厢房当差四年,就算他平日里处事再如何谨慎,还是会有破绽——就好比今日,他从外头突然回来,穿得衣服就很怪。
粗布衣裳,家常便服,可见他原先并非在朝中理事,而这些天在家中偏又未曾见过他,那就代表……他是奉命微服到了民间。大少奶奶这里才刚有了动静,他这么快就回到家,可见……他定然是在京城。长发披散,未曾束冠……那他自不是待在什么太过严谨的场所。
虽然她还猜不到大少爷原本究竟去做了什么,但这些,却都是有力的线索,总有人能够查明真相的。
堂堂南宫府的大少爷,他可不是那什么都不明白的傻子,又怎么可能凭借她方才一翻辩驳,就立刻将疑虑全部消除呢?若是这会儿大少爷突然什么都不跟她计较,她还会觉得奇怪,但如今看这模样,她倒是放下了心。
“恩。”羽扬低沉的声音轻哼了一声,一时伸了个懒腰道:“行了我知道了,刚刚的事是我太过冲动了,但梦心有孕在身,我也是无法。我知道,你在东厢房,毕竟也生活了四年,自大少奶奶进府,便是你跟着的……你先出去吧,若是有事,我自会叫你进来。”
羽扬略显疲惫地摆摆手,刚刚还一屋子难以言明的压力,瞬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让银雀觉得,方才自己那种浑身冰冷的感觉,竟好似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大少爷,奴婢,奴婢谢大少爷明察,谢大少爷……”她的声音这回是根本控制不住地哆嗦着,人也是蓦地一松,这才发觉,就刚刚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的衣服竟然都湿透了。如今被风一吹,那冰冷的凉气,几乎直刺入骨
“谢我?”大少爷一声冷哼,明显没什么好脸色,“谢我你就不必了,若不是方才你主子替你说了好话,我才懒得理你给我出去吧,好好守着,好好伺候着,若是这期间有任何差池,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哼哼笑了两声,突然扬起高音:“听到没有?”
“啊”银雀被吓得再次尖叫出声,连忙缩着脖子道:“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
“羽扬……”大少奶奶的声音突然自屏风后头传来,打断了大少爷原本还想继续开口的教训,“你的声音好响,我睡不着。你让她出去吧,我……我好难受大少奶奶似乎再次干呕起来。
大少爷脸色一白,也懒得再跟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臭丫鬟乱扯,摆摆手道:“行了,行了,看到你就心烦,下去下去,把门关上,没爷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听到没有?包括你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偷听,我……”
“是是是……奴,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出去,这就出去,绝不会进来的,不进来,不进来……”银雀此刻浑身拼命颤抖,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整个儿几乎是连滚带爬滚了出去,而后悄悄将门关好,屋里这才没了动静。
羽扬绕过屏风,行至梦心跟前,就见这个小女人,哪里有一点点干呕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