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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问话有区别吗?都是说她看不上这东西,叫她如何选择?可她实在并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要,而是花十两银子,就为买这么个破东西,也实在太过浪费了。
南宫府虽然是京城的世家大族,家中也有足够的经济来源,可也经不起这么挥金如土的啊。若是今儿他堂堂大少爷开了这个头,往后人人都可以这么乱花银子,那就算是有千万的家产,也不够这么用的!
梦心这么一想,心中那股“办正事”的精神头立马冲了上来,也不管那许多,开口便道:“爷,这个不值这么多银子的。再说了,我平日也不太用这些东西,咱们,咱们还是往别处看看去吧……”
“你觉得不值?”羽扬忽然勾了唇,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忽然对她做出这等亲密的动作来,把梦心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她连忙挣扎着就要推开。只是他却根本不放手,而是将手中的粉盒微一掂量,这才又开了口。
“可爷却觉得太值了!不说这小贩很有眼见,知道叫你夫人,就说凭这十两银子,能让你回了神,爷也觉得简直值透了!”他说着,便将那盒水粉递给德荣,“给他十两银子,就当是赏他的眼力,给他的谢礼了!”
那小贩本来以为一场生意就要泡汤,听了梦心的话,更觉得这两位定然也是懂货的,只怕想要讹诈机会实在渺茫,都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了,却没料到忽然来了这么一出,居然真赚了十两银子回来,一时千恩万谢,肚子里却嬉笑着,直觉今日碰上了冤大头。
羽扬根本不在意,将东西收好,便拉着梦心又要往别处去逛。银子花的究竟值不值,从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梦心见他发疯,又明显是不肯听她的劝,越发急得直跳,但她刚刚一直在走神,确实冷落了他,如今自然更加不敢当面再反驳激怒他,只得连忙朝德荣使眼色,希望在紧要关头,他能帮着稍微劝一劝。
只是她不看还好,一看就有些傻眼。
德荣身上东挂西挂,也不知什么时候,挂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左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外带一个宝葫芦模样的糖人儿,还提着两个小纸包,也不知里头是什么。而右手则提着一个兔子模样的花灯,外带一只老大的风筝,胸前鼓啷啷的,一看就知道塞了不少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她实在疑惑到不行,刚想开口问个究竟,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响亮的击掌,伴随着大笑声传来:好!”
一连三个好字,让梦心和羽扬皆停了身子往后头看去。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两名男子。前头一个,一袭青白色云纹锦袍,虽是素色,但做工讲究,绣工精细,也不过十**岁的模样,还带着少年的稚气,虽然没有佩戴过多的饰物,但却自有一股天然的高贵气息。
他身后只跟着一个中年随从,穿着藏青色的长衫,看模样虽然精瘦,但这么冷的天,他却只着一件单衣,眼中偶尔露出的光华,更让人有种无形的压力。
羽扬看清来人,明显僵了一下,似乎想要开口,但又忍住了。倒是德荣,有些尴尬地朝那边笑,身子弯了就想请安。可他身上东西实在太多,才刚动了一下,就从胸口掉出两包包着的糕点来,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那年轻人估摸着还从来没见过这等好笑的事儿,一时朗声大笑着阻止了德荣继续的动作:“罢了,既是在外头,就不必多礼了。”
他说着,又转头朝羽扬笑道:“人人皆说南宫将军风流倜傥,温柔多情,爷平日还只当是众人说笑而已,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哪!为了讨好美人,居然愿意用十两银子买来这等破玩意儿,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梦心从未见过此人,但能够用这种语气和大少爷说话的,除了皇亲贵族,不可能再有旁人。
她越发不肯吭声,但羽扬却似乎有些为难:“二……”见那人微一摆手,他忙又微一停顿道:“二爷,这大半夜的,您怎么出来了?今儿不是上元节吗?您不在家里,这要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被老爷知道了,可……”
“无妨,我都把他给带出来了,你还怕什么?”他无所谓地朝后头那人指了指,“等晚上再逛一阵子,明儿一早我便回去了,自然不会有什么耽搁的。倒是南宫将军,今日倒是好兴致啊?这位想来就是大嫂了吧?我从前倒是远远儿的见过,只苦于没机会说话。”
他说着,便往身上掏摸了一阵,拿出一块玉佩来。
“初次见面,也没带什么东西出来。这个可是我娘当年赏给我的,如今便给嫂子做个玩意儿吧。”他口中说着,并不等梦心反应,便自顾自上前来,将东西硬塞进了她的手里,又转头看向羽扬,“南宫将军,既然遇见了,不妨一处喝一杯如何?就去如梦坊?”
梦心心中皱眉,这人可真够无理的。她与他非亲非故,从前根本连见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怎么能随意收他的东西?
不过她既然猜不透此人的来历,自然不能随意就得罪了他,见他拉着羽扬就要走,她忙将东西拿在手上,几步又走回了那年轻人跟前,微微一福身,将玉佩双手奉上道:“谢谢这位爷。可是……这块玉佩,梦心不能收。”
“哦?为何?”那年轻人想是没料到她竟会拒绝,不由愣了一下,又有些恍然大悟,“哦,你是觉得太过珍贵了吧?其实这种玉佩,也不算是最顶尖的货色,爷多得是,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
梦心低了头并不朝他看,这人不是自大狂妄,就必然是贯来生于高位,根本不觉得这是一种无礼。
她没有反驳,只恭恭敬敬地回道:“爷的好意梦心心领了,只是梦心在今日之前,并未曾见过这位爷,也并不知爷究竟是何人。如此贵重的礼物,梦心实在不能收。更何况爷方才也说了,这是您的娘送给您的,那我便更加收不得了。”
“为何收不得?”那人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