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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三十六声炮响,这规格实际上已经相当于一个满清王爷的礼节。炮响之时,刘克武又快步跑下的祭台,亲自为庆军总统制张光前扶起灵柩来。
这让那些庆军将士门,心中为之大是一震。一个三军主帅,竟亲自扶棺,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庆军将士的心在这一刻开始向刘克武靠拢。
聂士诚也丝毫不含糊,快步走到了刘克武的另外一面,也亲自为张光前扶灵起棺、前行发丧起来。
“砰、砰、砰……”
炮声刚一落,上万将士同时举起了手上的枪,对着天空又是一阵鸣枪。枪声,是那些将士,为这十员已逝英烈,最好的送行礼节。
强忍着自己左肋和肩膀的疼痛,刘克武与聂士诚和两个庆军轻伤在身的中级军官,一同将张光前的灵柩,抬到了预先准备好的马车前。四个人一起协力、互相配合着将灵柩安放到马车上,才算是完成了起灵的第一步。
之后,喘了几口气,调整好自己气息的刘克武,等到其他几口棺材都被送上了马车,才将目光投向了署理直隶布政使华世奎。接下来的事,就是这个布政使来做的了,遗体就要交给地方政府,托运回他们各自的家乡去安葬了。
看到自己的眼神,华世奎立即微微颔首后,转身对着那些拉载灵柩的马车前的车夫和府兵们,大声的喊到:“送十大将军英灵返乡,灵车起行。”
“轰、轰、轰……”
又是十八响炮响,灵车缓慢的起步了。刘克武却突然跑到了庆军健在的一位统带,张光前的儿子张宗盛身边。
拉住了打着白幡的张宗盛,刘克武小声的说到:“泽璞兄,这些钱是本帅私人之财,你拿回去给老爷子买块上好的坟地。守制期满,还望泽璞兄早日归军,与本帅共为国家多谋良行。”
接过了塞进他手中的银子,张宗盛又感动、又悲伤的表情很是有趣,对着刘克武回带:“爵帅放心,受制期一满,末将定当回您麾下前来听命。庆军剩下这八百多兄弟,就仰仗爵帅多多关照了。”
庆军从这场战斗中活下来的是近千人,但之中至少两百人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能力。张宗盛很清楚的知道,他现在这样一守制回乡,也就是其他部队一个大点营的人数,庆军很难再于满清各军之中保留住旗号了。
当初在辽东,刘克武兄弟是皇上亲自下圣旨定的随营守制。张宗盛不知道,昨天晚上刘克武在去向聂士诚汇报的时候,压根就没想着让他也来次随营守制。
庆军的战斗力不行,但这次打完以后活下来这八百多号子,那可就真的都是精兵了。统带以上其他将领皆亡,唯剩这个张宗盛张少帅。他只要一走,刘克武心想的收编庆军余下的部队,那也就没了任何障碍。
听到张宗盛此时的话,刘克武的心中反而感觉有些不忍了。毕竟人家的老爹,为了这场战斗把命都搭上了。可自己现在,竟然在想这把人家最后一点精血都收归己有。
但转念一想,只有自己的足够强大了,才能真正保住庆军余下的这点烟火。现在庆军这么点人,自己不收编,也会别的大军给吞了。与其把到手的兵权让出去,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还不如抓在自己手中好。
瞬间想通了,刘克武也就不再愧疚什么。又跟在张宗盛身边,护送着张光前的灵柩向前走了半里路,也算是为这个老将军,表了最后的敬意。
当走出半里之后,刘克武才离开张宗盛的身边,走到了韩玉国的灵柩前。用手扶着棺材,眼角不禁又有些湿润,嘴上轻声的说到:“余纯,一路走好。他日的业成时,必为你等兄弟建一忠魂之堂,让你等兄弟永世受国人朝拜。兄弟,走好,仲远不会忘了你的,魁军兄弟不会忘了你的……”
说到这不禁又有些哽咽起来,韩玉国是自己到这个世界以后,真正给自己最大帮助的人。当初的闹市狂妄生、后来的不说则已、言时必辩停所有人。乐于助人,曾帮着一个广安门落魄书生,去顺天府打官司,硬是从个财主手把那书生的祖宅给要了回来。
最让刘克武不舍的,当然还是韩玉国的脑力。每每自己想到什么,与杨度等人谈完,真正最后帮着自己拍板的,正是这个闹市狂妄生。可此时,却只能是永远的告别了,两个人朝夕相处了大半年,刘克武还真似被生生夺去了亲人一般的难受。
送行的队伍上万人,绵延整整半里路。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后,总算是完成了对十名将领的发丧。刚和聂士诚、王文韶返回到宁河城南门外大帐中的刘克武,就看到了几匹快马,从城门放行疾行而来。
战马到前,从马上翻身跳下的正是头上已经扎满了白布,用来保护伤口的张怀芝。跪拜到三人面前,张怀芝说到:“禀总督大人、聂军门、刘爵帅,昨天夜里我军擒获13名东洋逃兵。今日清晨,日军已经在内斗,目前看情势大有开火之势。”
面露微笑,刘克武上前扶起了张怀芝,笑着问到:“那13个东洋兵,现在在哪里呢?呵呵,城里的东洋人要打起来,告诉城墙上的兄弟们,都别给我参合。让他们就给我蹲在城墙上,看那群猴子在那自相残杀吧。”
站起身的张怀芝点了点头,回到:“那13个东洋兵,随时可以给爵帅押来。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爵帅您昨天撤出来的时候,似乎就知道了会出现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