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面被炮火击倒了一半的墙前,他顿了一下,在确定没有危险后,他闪身进了旁边的一扇小木门,游击队长冉克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桌子上点着一只蜡烛。他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握手后克洛斯开始汇报工作。正当克洛斯将藏在手套里的情报交给冉克时,突然传来一阵可怕的砸门的声音,还有人用德语喊着:“开门!开门!”
“他们看清你了吗?”冉克问道,并很随便地把几个缩微胶卷塞到上衣口袋里。
“我想还没有,因为我刚才已经很留神了。”
“以后还得更加小心,现在我们快走。”冉克说。
克洛斯吹熄蜡烛,和冉克从另一扇小门匆忙逃走。他俩穿过一条小巷,后面敌人已经追过来了。漆黑的街道上看不到任何人,很静很静,他几次试图寻找藏身之处,可是都失败了,他的心跳得很厉害,是他把敌人引来的,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个小时他俩都会被抓住。
奔跑中,他已经听到冉克和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还有后面那些德国兵的皮靴在石板路上发出的越来越清晰的“咔嗒”声,那些声音,一声声都敲击在他的心上。他俩拐过一个岔道口,向一条漆黑的小道拐去,克洛斯感到他的头开始嗡翁地响,他越来越紧张。
“汉斯。”冉克拉了他一把,他看到街道旁边停着一辆灰色的小轿车。冉克冲过去一拉车门,是锁着的,克洛斯掏出一颗齿面复杂的薄薄的钥匙,很快就打开了车门。他俩紧紧趴在后排座位上,拼命低下头。德国兵从车旁冲了过去,没有朝汽车看一眼。
克洛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冉克跨到前面去,“克洛斯,给我你那钥匙,正好借这车一用。”
“我来。”
“不,你最好别露面,我来开吧。”
冉克将车小心地驶出小巷,却突然看见各个街口都临时设了岗,过往的汽车行人正被逐个盘查。他急忙将车又退回去。
“怎么办,德国人到处盘查。”冉克问。
“等等,后面有人来了。”克洛斯说:“是个女孩,我见过她……在安雅克工程学院门口,……我想,我们应该利用她……”
伊斯正乐滋滋的走在路上,手里摇摇晃晃的拎着只小包,出了这条黑黑的小巷,前面就是大路了,可是,突然间,她被一个戴软皮手套的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堵住了嘴,同时,她感到有一把冰凉的刀锋贴在了面颊上。
“别动,小姐。”克洛斯说着,将她慢慢拖到车旁,打开车门,将她塞在驾驶座位上。
“你好,小姐,听我的话,我不会伤害你!”冉克对她说,却将枪口对准她。
“你们要干什么?”伊斯惊恐地问道:“打劫?”
“不,我们不是强盗,我们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能做什么?”伊斯问。
“开车送我们一段。”
“你们要去哪?”
“你先出城,我会告诉你的。”冉克看看克洛斯已经在后排座位那拼命俯下身子,用座垫遮住自己。
“走吧。”他说。
伊斯只好开着车,慢慢驶上大道。在岗哨那儿,德国人拦车检查时,冉克一个地凑上来,伸出手臂搭在她后背上,嬉皮笑脸地望着德国兵。伊斯则板着个脸一声不吭。就这样,他们顺利通过了检查,车子一直驶向了城外。
“可以了吧,先生们。”伊斯怒气冲冲地说:“我不想陪你们远走。”
“这可不行,小姐,你得将我们送到罗兹。”
“我不去!”伊斯叫起来。并松开油门,一只脚却猛地踩在她脚背上,踩得她生疼,车子又加速朝前冲去。
“住嘴,”冉克说:“没你讨论愿意不愿意的。”
“强盗!”她骂道:“别踩我的脚!那太远了”
冉克缩回脚来:“明天早上你就可以乘头班火车回来,小姐。”
克洛斯直起身来,伊斯偷偷抬眼去看后视镜,克洛斯却一伸手“啪”一声将镜子转开了。
“冉克,”他说:“你用不着陪我到罗兹的,太危险,何况你身上带着情报。”
“没关系,要紧的是你,这一路上你千万不能露面,你不能暴露。”
“游击队?”伊斯插嘴道。
“是的,小姐。”冉克说:“你是干什么的?”
“安雅克工程学院,学生。”
“哦,原来是个学生,”冉克说:“请你原谅我们的粗鲁行为,我们也没有办法。”
“唉,算了,”伊斯说:“没关系。”
一路上,伊斯边开车边猜测车后面那个神秘的不露面的人物,可在这浓浓的夜色中,她什么也不可能偷看到。
到达罗兹时,已是后半夜,再有一小会儿,天就蒙蒙亮了。克洛斯在城外就下了车,和冉克分手。伊斯又困又累,进了城,冉克将她直接送到火车站,丢下句:“谢谢。”就走了。伊斯又气又恼,只好独自等待回波兹南的列车。
天亮时分,她终于精疲力竭地靠在火车里那很不舒服的发硬的沙发上。她把脚伸的直直的,想尽量放松一下。
她看了看表,还有一小会儿就发车了,她肚子开始估咕叫,但她却来不及去弄吃的。她侧身望窗外,外面乱哄哄的,人来人往,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