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便是火军团了。那蛇人被挑起来,身后火军团士兵一阵惊呼,只听得“啪”一声,登时闻到一股焦臭,那蛇人又发出了一声惨叫。我吃了一惊,只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头看去,却见那蛇人被陈忠抛得正好落在一尊神龙炮上。神龙炮身上的暗红色已退,但温度依然极高,那蛇人吃烫之下,将身体一下蜷在炮身上,却已被烫得登时焦烂。
我心头一阵发寒。虽然烫的是蛇人,我自己手掌上也只觉得有一股火烫的感觉。我看了看,那是方才被蛇人抓住枪头后推来,我的掌心被枪杆擦破了块皮,破口正渗出血丝,怪不得有种火烫之感。我拔出百辟刀,从衣服上割下一块布缠在掌心,这时陈忠在边上道:“楚将军,这般下去可不是个了局啊。”
我看了看,的确,蛇人越来越多,由于神龙炮不再发威,此时蛇人又回复到中央突破的状态。如果是普通的军队,这般不依将令胡乱改变队形,自是自寻死路,但蛇人实在太强了,阵形虽乱,攻击力却丝毫未减。乱战之下,战死的已越来越多,而且战事已经渐渐扩大,我们两边的诸军也开始与蛇人交战。
文侯到底打什么主意?我心头不由得一寒。南门外原本就是片平原,刚从高鹫城逃回帝都,我便是在这儿和小王子和太子相遇的。这片空地利攻不利守,原本还种了些粮食,前一阵文侯命人抢收粮食,更是一马平川,无遮无掩。而此番出战,我们的防御工事布置得极为简陋,更不利防守。进攻的话,我死也不相信我们真能战胜与我们数量相等的蛇人,而守的话,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守的?
文侯的孤注一掷,难道就是希望我们以一场恶战侥幸杀败蛇人么?
虽然告诫自己要信任文侯,但我此时却实在不敢再相信了。可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相信什么?除了力战到死,我也再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看了看身后的毕炜,他坐在马上,仍是抱着令旗,在查看方才被蛇人缠着的那门炮。蛇人的尸首已被取下了,原本光洁的炮身沾上了不少蛇人焦烂的鳞片皮肤。他还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着张龙友说的最后一招?可是现在他并没有命人往炮身加火药。
蛇人越来越多,八阵图也越发显得岌岌可危,从阵形中搭出的蛇人尸首更是顺流不息,在阵后搭成了一座小山。这时从边上突然冲过来十几个士兵,他们倒拖着长枪,绕过那堆蛇人尸首,便要向城门跑去。他们跑得太急,当先一个和一个正拖着蛇人尸首的挠钩手撞了一下,摔倒在地,那人跳起来骂道:“混蛋!”倒转手中的枪,象棍一样向那挠钩手打去。
我吃了一惊,猛地一提马,飞羽一个起落便冲到了那挠钩手身边。这时那士兵已将挠钩手打了一下,正要打第二下,我伸出长枪向前一探,枪尖一感到那人砸来的份量,手腕一抖,登时发力,那士兵的长枪被我搅得一松,直飞了起来,撞在城墙下,又摔进护城河里。
我击飞了他手中的枪,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
前锋营正在恶战,这士兵竟然还要搅局,我心中已起了杀意。那士兵脸色惨白,却仰着脖子道:“将军,那些妖兽这等厉害,再打下去,定要全军覆没。”
我喝道:“你怕了么?”
那士兵也叫道:“是,我怕了!如果城池被攻破,我战死也无话可说。可现在明明是让我们送死,我不干!我……”
他叫得很响,边上有不少士兵脸上都露出不悦之色,似乎也有同感。我心知不能再让他搅乱军心,喝道:“临阵脱逃,乱军心者,斩!”
我喊得很响,手中枪起得更快,一枪刺入那士兵嘴里。我的枪枪尖很阔,便如一把刀一般,这一枪刺入,直透脑后,那士兵被我刺得当场倒在地上,和他一块儿逃过来的十几个士兵失声惊叫,有几个作势要向我攻来,却又不敢。
我喝道:“保家卫国,死得其所,你们是帝国的勇士,不是懦夫,回去!”
我长枪一收,那士兵的尸首被我挑得到了那堆蛇人的尸首上。那些士兵怔了怔,有一个举起枪叫道:“好吧,左右是个死,弟兄们,战死总比被这些将军老爷杀了好!”
他转身又向阵前冲去,一同逃来的士兵也跟着他回去。看着他们的身影,我只觉双手也有些发软。我杀过不少人了,可是自从和蛇人交战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杀自己一方的士兵。本来我实在不愿意对自己人动手,可又偏生不得不动手。杀了那士兵,我只觉双手也有点发软,比刚才与那蛇人生死一线的死战还要累。
在蛇人这等疯狂的攻势下,军心已在浮动。文侯让我们出战,已是让很多人都不理解,便是我自己也不太理解。也许守下去也是个死,但坚守城池,至少还能多活一两个月,这般野战,实是速死。文侯究竟还有没有什么手段?
我看了看城头,文侯在城楼上,也看到了方才的情景。他向我赞许地点了点头,一指前方,示意我上前助阵。
蛇人对城门正中的攻击最为猛烈,战事到现在也还不到一个时辰,但前锋营伤亡已达三分之一。虽然有八阵图坚守,战死的不是太多,但重伤的却已有不少。再打下去,前锋营迟早是个全军覆没之局。但我方才对那脱逃的士兵动手,总不能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