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侍女后鹰视狼顾、龙行虎步着昂首踏入客厅,见我进入都是一愕,刹那变得鸦雀无声。只见四组方几矮榻上各坐了几人不等,一面之交的拉枚赫然在目。他左边的正是令我心有戚戚的三大保镖之一,右边的年纪较轻,身穿黄色衣袍,一看那阴沉的马脸就知道是谁的崽子了。
我目光一转,马上把视线移到了强悍之气横溢之处。只见左方靠窗一组龙盘虎踞般坐了三个魁梧大汉,特别是中间的那个手脚粗壮、肩宽体厚、脸骨粗横有若峻岳崇山,在披肩长发衬托下更是气势轩昂、突兀峥嵘,但一看铜铃双目中闪着的阴鸷神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咦!等等,这个好像依稀有那么一点印象,经过我眼睛的应该不会啊!我猛一惊,难道是“黑风二十四煞”的首领?虽然当初只看到一个背影,但某些特征应该很是接近。我刚想仔细辨认,却看到他双目猛睁,一道如剑光芒疾刺而来,只得转首暂时避开锋芒。
另一个引起我注意的是右方那组四个文士打扮的人物,其中的老者虽然精骨老瘦,一簇山羊胡须也已经花白,但两眼很有些神气,大概就是什么“大得小得”的负嘹了。最后一组只有两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刚才音调尖细的就是较矮者了,看他其貌不扬、神色木然的样子,还真没料到那真知灼见会出自他的口。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轻柔飘逸有若天籁的声音道:“来者可是岭南胡壮士?”
我马上把目光转向上首的主座,一位肤若凝脂,容光明艳有若仙女般的美女出现在视线中。只见她身穿白地青花长裙,头梳堕马髻,在修美洁白的玉项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人。特别是那两只明澈的眸子又深又黑有如一碧无底清潭,对视间却又光华流转,让我感觉仿若置身七彩光芒照耀的神仙境界,真是美妙动人之极!
凤妖女虽然艳丽,可实在不像人可尽夫的“破鞋”,这腹有诗书气自华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可我为什么没有一点特别的感觉?第六感虽然大幅减弱,但总不至弱到连这么重要的事也没任何感觉的程度吧?我又努力回忆着,可惜当时怎么尽力也没能看清她的脸面,而根据身材判断一个人也太可笑了不是?对了!这个音调与那轻柔缠绵而执着的幽幽呼唤好像并不是十分符合,但耳边的低喃与正常说话根本是两码事!
我哈哈大笑着抱拳一礼道:“想不到草民的名字还真入得凤大家法眼,真是三生有幸哪!”
虽然我自称草民,但表现出来的举止、谈吐、气质哪有半点拘拘束束的草民味道?相反,让人徒生一种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超然感觉。我说着视线就离开了风姿绝代的凤妖女,随着侍女往仅有两人的一组入座。他们马上移动着身子给我让出座位,我含笑拱手一礼算是谢过了,然后大马金刀坐了下来。
我感受着疾射而来的目光,拉枚的还是那么富有穿透性,但最让我不舒服的却是“头煞”投射过来的阴冷凶光,应该是恼我在凤妖女面前抢了风头吧!她现在是一块人人都想啃而谁也没啃到的肉骨头,虽然我对抢骨头没有丝毫的兴趣,但一表现有这个实力,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下,我还会不被敌视的?
我对照着记忆中的“午夜恶鬼”,趁机仔细分辩着。我有七成把握面前的就是臭名昭著的“黑风二十四煞”首领,可仇家遍天下的他们也敢公开露面?还敢落单?估计是有实权人物在后面撑腰了。
只见凤妖女闪闪生辉,彷若宝石般的乌黑眸子飘到我身上,滴溜溜打了个转,又飘往同桌的“细喉咙”,柔声道:“请余先生继续刚才的话题。”
余姓文士木然开口道:“人有自己的思想与理想,对将来充满希望,并知道哪些事应该做,哪些不应该做,哪会如禽兽般只知道饱食与交配的!”我听着只有苦笑,本来很有说服力的两句话,被木头太监的音调说出来,哪还能有一点感染力的?但我看他下巴少有的胡须,应该不会是太监。
果然!“头煞”冷笑道:“正是因为人有思想,才会变得虚伪狡诈、卑鄙无耻,作出卖主求荣、背叛朋友之事。嚣某人常年以大自然为师,观察禽兽生活,得出只有顺乎天性才能顺乎自然,只有遵循老天给定的自然法则,才能让人性不至泯灭,才能享受生命丰富的赐予,余先生以为然否?”
姓嚣,莫非就是以凶狠残暴著称的凶神嚣横?我听说他睚眦必报,手段狠毒到老少妇幼,甚至连家畜也不放过的程度。听他学畜生那弱肉强食的竞争法则,再回想当初地狱般的一幕,这身份应该**不离十了。原来“黑风二十四煞”有行动时是集体出动,平时以这种面目出现在他人面前的,怪不得我无法掌握他们的行踪!一个大胆的构思不由浮上心头。
只见凤妖女深深注视着他,露出思索的表情。我刚心道不妙,耳边突然传来气恼的细声道:“那那怎相同!思想有善恶之分,理想有高尚邪恶之别,不能因为一点就就否定了全部!”
我微侧首就看到他一脸的激动,遗憾的是越激动,嗓门就越尖细,表达越是苍白,看着着实让人有些可怜。旁边的那个肯定是不善辩论,一脸的愤慨之色,但就是没有办法。
凶神嚣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充满了残忍的讥嘲之色,道:“连天性都泯灭了还哪能分辨什么?怕是把黑夜说成白昼,把背叛说成忠义,把阉割说成男人雄风吧!”说着又哈哈狂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