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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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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了我往前走,一边说:“瞧你方才这样子,我倒想起两句诗。”“恩?”我仰头瞧他。他抿着嘴笑道:“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我顺着就念出了后一句:“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手一拐就把我横抱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等下不许又扭手扭脚的不肯。”

我自悔失言,捂了脸不给他瞧。他抱着我来到龙泉殿。我上两次来他殿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心情却已大不相同。

宫女们急急来开了殿门。他走到厚厚的毡毯上才放下我:“晚了,我弄点好东西给你尝尝。”说罢击掌数声,又低声吩咐进来的侍从们。

不多时,侍从们捧进来铁炉子铁桶,生起火来,还有大块的肉。我一直不惯契丹人的饮食,吃得极单调,只进些乳粥之类。见到这一大块一大块似乎还滴着血的肉,有些反胃。

他叫我坐到桌边,说:“你今后要一直在我身边,我希望你早些习惯这里的一切。其实你该试试不用筷箸,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是别有风味的。”说罢,拿起小刀切了几条肉,串到铁蓖上,放在火炉上烤着。火苗滋滋地舔弄着肉条,滴滴地漏下油来,鲜红逐渐变成浅褐。殿里登时弥漫起一股肉香。他取下一小片肉,放在酱料里蘸弄一下,挑在刀尖上递给我:“这是鹿肉,吃了暖身,你尝尝。”我扫了一眼那还在盘子里的鲜血淋漓的大块肉,又看看耶律楚,强自咽下恶心,鼓起勇气咬了一口。

“怎么样?”

竟然,很好吃!外面略有些焦,内里却是鲜嫩无比,配着酱料,很香。我忙说:“还要!”他呵呵地笑了,又切了些放在火上。烟火逐渐旺盛起来,连他的容颜都有些模糊。

他端起酒来喝了一口:“可惜你不会饮酒,甚是无趣,我只好一个人喝闷酒。”我有些不服气:“我也会些,给我倒一碗。”他嫌弃地说:“不行,等下喝醉了又说些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之类的昏话,叫我吃不消。”我见他老拿醉酒那晚的事来打趣我,心下忿忿,便抢过他的酒碗,喝了一大口。

“呃,呸——”比我那晚喝酒的还要麻辣,热劲蹿上来,鼻子眼睛全都又酸又疼,舌头像掉进了辣酱罐。我辣得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一阵剧烈地咳嗽。

他拍着我的背,道:“你这不顾死活的脾气还真是不改。”说罢拿了个梨给我,“这个冰,拿舌头舔舔会好受些。”

我见到有梨,很是欢喜。到契丹后,很久都没有见过新鲜蔬果,于是接过来就咬了一口。“哎哟!”跟冰块一样又冷又硬,我的牙也差点崩断。我发怒,把这梨丢在桌上:“你捉弄我!”

他正喝酒,闻听这话也呛了一口,见我恼羞成怒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呵斥我道:“我只叫你舔,哪里叫你咬它?”说罢叫宫人拿了碗温水来,把这梨放在碗中轻轻敲着,一边说:“东丹严寒,夏季苦短。到秋天就将这梨冻在冰窖里留着冬日里食用。吃的时候要用温水化开了才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小刀将这梨去了皮,放到我手里。

我咬着梨,喃喃地说:“果然是南橘北枳,连这梨也和大周的……很不一样。”他似乎有些不悦,看着我道:“我不信南橘北枳这样的话,周朝有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我忍住心头的苦意,微微地摇了摇头:“春日长安城里那满树的梨花,这里也能开放么?”他不语,又恢复了那种淡漠的神情。

我们似乎,都有点茫然。

雪白的肌肤融化在浓黑的大床里时,他执了灯,细细地看我身上的旧伤痕。“这里呢?”他触着我的手臂。我告诉他:“宫里走水时烧着的。”胸口的牙印已经很淡了,他怜惜地用手抚过。双腿上的伤痕也渐渐退成了粉红色的细纹。他看着我脚踝上的一块小疤:“这也是在路上弄的吗?”我摇摇头:“这是小时候在宫里头爬树掉下来摔的。”他有点好笑的样子:“周朝宫里头的小宫女,都像你这么皮吗?”我的心抖动着。其实我小时侯真的很调皮,而仙蕙就文静得多。但是十四岁那年,我骤然失去了童真。

他把我翻过来看背上的鞭痕,那是我来东丹后第一次逃跑时挨打留下的。他俯身压在我背上,用唇亲吻着这些伤痕,从背后与我合为一体:

“真真,你……爱我吗?”

我没有回答他。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已愿为你忘记一切,放弃一切,你……不要负我。但是我心中还留着身为公主的骄傲,我骄傲得没有办法承认自己的心意。

很久很久,终于在我身体深处完全释放的时候,他低哑地说:“给我生个孩子。”我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拭去涌出的泪。孩子,我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也许我如飞蛾一般,只是紧紧抓住这临死前的一点点温暖。又或如蜉蝣,朝生暮死,只恐星沉海底,良时已逝。天将晓,情未央,长河渐落晓星沉。我情愿明天的太阳永远不再升起,让我就此沉沦在黑暗里,留住这虚幻的美景良辰。

第四十三章素颜(中2)

眨动了好几次才掀开睫毛,我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因为每次醒来,耶律楚都一定是去练武,或是上朝,天不亮就走了。

然而今天,当我睡眼惺忪地转过头时,却发现他仍躺在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有些讶异:“大汗你怎么不去议政帐?”话未说完他已伏上身来吻了我一下。我有点害羞,往他怀里钻了钻。他点点我的鼻子说:“我的手麻了。”我这才发现他的左臂枕在我身下,连忙让开。他抽出手臂,在我耳边说:“你睡得这样熟,我不忍弄醒你。”

他,是为了不忍抽出手臂弄醒我,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去早朝?我怔忪地看着他,说:“糟了,你不去上朝,叫臣子们空等,我成了妲己褒姒了。”他捏捏我的脸颊,道:“你很好,一早就骂我是暴君昏君。”

我拿毯子蒙了头不敢做声。他自己穿上紫色貂裘长袍,俯下身子掀开我的毯子:“还赖着不起来?”我裸着身子,只觉得身上一凉,赶紧双臂抱在胸前。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偷眼看去,我的衣服昨夜都被他扔在床边的地下,而他此刻就站在床前。我只好拿毛毯围了身子,慢慢挪到床边,伸手去够地下的小衣。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我伸出的光裸的手臂,直看得我慢慢地停下了动作,脸也烧起来了。

突然地,他将我一把抱住。我惊叫了一声,转过脸,唇已被他衔住。我挣扎着,气喘吁吁道:“你还不去上朝?明日便有人要说道你了。”他扯下我刚围上的毛毯,嘴里含糊地说:“明日再说,今日先做一回昏君罢。”

我被他的热情化倒,羞红的脸藏进他的颈窝,到口边的推脱亦成了酥软无力的呻吟。卧榻缠绵,情致消魂,再起来已是近午时。

我披上狐裘,裸着双足,坐到镜前自己梳着头,如黑缎一样的长发披覆在象牙白的肩背上。因在他宫里,我并没有叫阿君阿碧进来伺候,只叫她们送来我的妆盒。

他似乎也贪恋这不用议政不用批阅公文的清闲时光,站在我身后看着,眼睛里含了浓浓的爱意,还不时用手抚弄我的长发。

我取了笔画眉,见他还痴痴看着,回过头向他扬起脸问道:“画眉深浅入时无?”他走近把我转过身来:“我来替你画。”

我盈盈浅笑:“大汗你要学张敞么?”他煞有介事:“画眉的本事,他可比不上耶律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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