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今天谢谢你替我出头说话,感谢的话放在心里,我就不多说了。”
曲师兄淡然一笑,低低说道,“你说的是对的。”
我说什么了?我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曲向阳。
“翰文,这天下的父母,生出孩子来,就是个错误!”曲师兄语气一冷,说道,“只是为了贪图一时的快活,就让孩子来到这痛苦的世上,又不加教养,让他们受尽磨难,你说这样的父母,是不是该下地狱受苦来赎罪?”
我看着曲师兄,似乎他有什么心理阴影啊,对我上午那一番“大逆不道”的避孕理论很是在意。曲师兄忽然一笑,对我说道,“翰文,你知道么?我是个孤儿,要不是师傅收留我,恐怕我已经死在饿狼的嘴里,成了一堆白骨粪便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丑汉子,没有想到他的身世如此凄凉。
曲向阳淡淡回忆道,“当初,我爹是个猎户,就在凤凰山脚下打猎为生。我娘是个农户家的女儿,嫁给我爹,生了我哥哥,一家人过的日子倒也悠闲。可是,我那好色的爹,他打到一只老虎,竟然就发了花心,娶一房小妾回家。一个猎户娶小妾?嘿——”
曲师兄狠狠咬了一口羊肉串,似乎回忆起痛苦的事情。继续说道,“那小妾,也就是我的二娘进门,一连生了两个孩子,就是我的二哥、三哥,孩子多了,一家人的悠闲生活也变得窘迫,爹不得已要加倍努力地打猎。可是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天天还是和我娘及二娘干那快活事儿,不加节制,我娘就又怀上了我。自从我出生后,家里的日子越发艰难,爹爹带着大哥去打猎,又耕田,可是家中的日子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我七岁那年,爹爹的腿被狼咬坏了,瘫在了床上。”
我大吃一惊,问道,“世伯难道就这么去了?”
曲向阳摇头,眼睛中闪过一丝狰狞之色,吓得我心一突,他说道,“爹不能去打猎,可是还能干那调调,和二娘快活之后,二娘又怀孕了!老天无眼,我的大哥却在一次围猎中被老虎活活给……。可恨那毒蝎心肠的女人,见大哥死了,家里的日子无法维持,竟然和人贩子勾结,将我和我娘卖到北番辽国为奴!”师兄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气得大骂那二娘丧尽天良。
“师兄,伯母她难道就在辽国……”我已经不忍问下去。曲师兄摇头,苦涩道,“我娘在运往北番的路上就自尽了,她宁死也要为我爹守节。她真是太傻了,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牺牲自己。”
“师兄,你是如何回到杭州的呢?”
“在北番,我当了五年奴隶,幸亏一个老巫医可怜我,时时照顾我,否则我恐怕早就死在了辽地,五年之后,那位老巫医去世,我也决定逃回大宋。历尽千辛万苦,我终于回到杭州,那一年,我十五岁。可是看上去却像二十五岁的人了!”
我忽然问道,“师兄,你的父亲和二娘,他们还在么?”
曲向阳冷笑一声,“他们?我回到杭州才听说,我和娘被人贩子卖了的第二天,我家一场大火烧为了灰烬,我爹和二娘的孩子,都烧死了。听说是因为二娘的孩子在屋子里放烟花,夜里点着了被子,一家人就那么烧死了。报应不爽,嘿嘿,这次老天爷倒办了件该办的事。”
“师兄,恶人已死,活人还要继续过下去,你要放开怀抱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曲师兄,没有想到我一番无心的话,让他想起了这么多往事。
曲师兄哈哈大笑,对我说道,“翰文,为兄早就不介意了。我看得开,今生我不再坑害我的孩儿,宁可绝后,我也不生他们出来受苦。只要报答了师傅的养育教导之恩,我死也瞑目了。”
说着,曲师兄掏出一个莲蓬,我一看这不是我发明的“神仙套”三只装嘛?曲师兄低声笑道,“自打翰文你的‘神仙套’上市,我可是买了不少,不用每次都担心让女人怀上我的种,办事的时候轻松不少,痛快痛快!”
我尴尬笑问道,“师兄你不要孩子,对嫂子太不公平了吧?”
曲向阳一愣,皱眉道,“翰文,我终生未娶,尽人皆知,何来什么嫂子之说?”曲向阳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后背冷汗狂冒,不好,露馅了。我不知道他没有结婚,在这个普遍早婚的年代,他一个四十岁的老爷们还没有老婆,我怎么想得到?郁闷啊。
我勉强笑道,“对不起,我糊涂了,忘记了师兄没有妻室。”和曲向阳瞎扯了两句,喝了几大杯酒,慌忙逃回娘子身边。曲师兄一个人还是独自在湖边,静静看着西湖,依旧是满腹心事的模样。手里拎着酒壶,右手小指上套着一个漆黑的指环,指环上一只黑色的雄鹰展翅欲飞,十分形象。我心里说道,难道宋朝就流行带小指上的戒指象征独身主义?
回到娘子身旁,小青已经准备好了竹筒,娘子笑道,“相公,和你师兄聊些什么?”
“嗨,听了一个苦儿历险故事,贼辛酸。算了,还是说些高兴的事吧,我来给娘子做‘爆米’花吃!”我拿起竹筒,把从严家法那里要来的玉米搓下玉米粒,放入竹筒里,想了想,我还是留下一根玉米,当做种子,回去看看能不能种出玉米来。两只玉米棒子上的颗粒,已经足够嘣爆米花。
竹筒一头钻开孔,将玉米粒放进去,然后用木塞密封。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