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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远说;“我要自己带一批枪手去加入上帝会,这样我还可以帮洋行看着洋枪生意,又可以盯着他们做事,要是他们真是成了大事,呵呵,天下还有什么生意比改朝换代更赚钱的。”
杰克却说:“那也得保底啊,你真的看准了?”
安清远说:“洋妹夫,一来我相信我爹传下来的龙诀风水,二来相信小茹的功力,不过都是次要啦,我在大营见到冯云山和杨秀清我就知道这队人马有前途,杨秀清安排部署极有纪律章法,冯云山眼光策略极为准确,他们一文一武已经可以打下半壁江山,只是不知道那个洪秀全是什么人?我老听他们说得洪秀全又会预言,又会治鬼怪疾病,象神仙一样。”
绿娇娇懒懒地向大酸枝木椅背后一靠,微张开小嘴慢慢吐出一线白烟说:“洪秀全这个人,哼……成不成大事我不敢说,可是他要是主持大局,我怕我那点钱都收不回来。”
安清远说:“冯云山很看好他。”
“我最担心就是冯云山,他精通星相,心里什么都清楚,最要命的是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了,现在是什么都敢干。”绿娇娇把脚盘到大椅子上抽着烟说: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就是他不顾一切用尽方法在自己死之前,把一个半吊子皇帝命的人用风水玄术硬催成皇帝,本来谁做皇帝和我们不是很大关系,可是皇帝不好的话,闹得天下大乱生意都做不成,那和我们就有关系了。我知道洪秀全半个八字,癸酉年甲子月甲辰日,幺哥你也算一算……我看这八字就有点不厚道……”
绿娇娇一边说一边抽雪茄烟,不知不觉陷入深思中。
(一六二)神霄侠道
吃过晚饭,邓尧和绿娇娇约好外出,两人各骑一匹快马离开昆明城,向城北长虫山疾驶而去。
邓尧平时白天在洋行掌柜,晚上却常和绿娇娇到无人山野之地修习神霄道派雷法,杰克对他们一起夜出早就习惯了,所以只管自己和安清远到***场所吃喝玩乐,从不担心两人的安全。
三年前争夺龙诀的连场大战中,邓尧以无敌的雷法奇兵突起,数次救绿娇娇等朋友于危难之中,可是也向清廷曝露了他是神霄道派高真的身份。大家到了云南后,绿娇娇一旦有点空闲就缠着邓尧要学雷法,邓尧虽然一向只说自己和绿娇娇是道友,可是以他高深莫测的雷法功力,在三年中对绿娇娇毫无保留地开放教导,实际上他已经成为绿娇娇的师父。
昆明城三面环山,南方迎向象大海一样开阔的八百里滇池;昆明城北方有一道龙脉从东北逶迤而来,龙脉的落脉之处有一座高峰,从这里可以鸟瞰整个昆明城。
绿娇娇一到昆明,就游玩过四处的山水,当然也职业习惯地看一番大风水。她所了解的长虫山,是昆明城的主脉,可是这道主脉却是风景最差的地方,平时从来没有人上去。长虫山高则高矣,雄则雄矣,可是山上碎石嶙峋,在风水来说叫凶曜曝露;龙脉以石为骨,以泥为肉,以草木为皮毛,光秃秃的长虫山却有如一条只有骨头的龙,再有力量也缺少以皇道治天下那几分和气和生机。
不过山上环境不好,平常山下倒是四季如春,山花烂漫。只是今晚他们飞马而过,所见树叶干枯枝丫四现,闷热的天气下竟让人感到凋零凄怆。
他们到了长虫山脚,开始慢慢走马上山。邓尧对绿娇娇说:“过去两年,树木起码长到山腰,这个季节来到这里应该是凉风阵阵了,你还记得吗?”
绿娇娇应了一声后,邓尧又说:“你看现在这里树都快枯死了,下面的农田更不用说,什么都种不出来,所以呢……今晚我们要办点事。”
绿娇娇知道邓尧一向做事低调,可是为人一付慈悲心肠,这次上山,一定是要开坛祭雨。因为长虫山的山峰陡峭,马到了山腰就不能再向上跑,于是两人从马上卸下包袱背在身上纵身飞奔上山。邓尧的身形极为粗壮健硕,平日穿着宽大长衫,不知道的人一眼看去,只以为他矮矮胖胖,其实他的劲力和轻功都是一等一的水平,他背起全部包袱在绿娇娇眼前的石壁上,象山羊一样灵巧地跳跃,很快到了山顶。
绿娇娇看到这里已经有一张大桌子,邓尧卸下包袱,两人从中拿出香炉香烛和令牌令旗按神霄派的祭雨坛摆好,邓尧穿上庄重的黄色道袍,头带道冠,抽出长剑在手,仔细地擦拭干净端放在祭坛上,绿娇娇又帮他用罗盘量正了祭坛的方向。
祭坛按长虫山的走势,一度不差地坐北向南,从祭坛看出去两侧是高崇的山影,山下是昆明城内零星的灯光。绿娇娇说道:“昆明是个好地方呀,只可惜这长虫山不争气,龙气曝露化成凶煞,让这个地方富而不贵……”
“娇娇,话不能这么说,昆明要是象广州那样帝气冲天,对老百姓又有什么好处呢?朝廷诛杀,诸候争夺,最后害死了百姓,得益的却不是百姓。昆明历史虽然也有过动乱,可是和其他重镇相比,这里算是一块平安地了,正是得益于这个富而不贵的格局。”
绿娇娇说道:“说的也是,山旺官水旺财,昆明没了靠山龙气,却得了滇池的财气,我们来到这里才可以安心做生意。按幺哥所说,一百多年前清廷掘断了长虫山的龙脉,其实也算是为民造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