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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龙儿等两个人都认真点过头之后,才打开包裹亮出雷刺。
漆黑的雷刺在夜幕下并不显眼,顾思文和蔡月当然看得出刻满符书的雷刺无比精致,可是不觉得这根木杖有什么特别,也没有很大的兴趣要把玩一番,细看了一阵只当是开开眼界,就让安龙儿重新包好。
顾思文问道:“这根木杖可以用来看风水吗?”
安龙儿说:“对,在风水里有十二倒杖法,会用木杖来测量,也会用木杖来堪地。”
“是用什么木杖都可以吧?”
“一般的木杖都可以……”安龙儿不想太深入谈自己的过去,更不能谈及自己眼前的危机和龙诀使命,他转开话题问起戏班里各个小伙伴的事情。
从他们两人口中得知,去年蔡标师父所住的村子闹大瘟疫,村里的人死了一半,蔡标也因病去世,戏班马上解散,其他小孩都各自回了家。顾思文年纪比较大,会处理一些事情,他留下来帮蔡月办好了蔡标的丧事。因为村里有过瘟疫不能再住人,村民们纷纷逃离,顾思文和蔡月搬到房租便宜的河南珠江边租了个小房子一起住下来。
蔡月买下一条小船每天做做渡船生意攒点饭钱,顾思文就去商号码头打散工维持房租和生计。后来顾思文认识了一个看相先生,看到做这行轻松赚钱还很有前途,于是死缠烂打之下做了人家的徒弟,为那看相先生白干一年活之后,顾思文就算满师了。
现在顾思文已经单干了大半年,收入颇丰。蔡月再也不用给人家摆渡,只是在顾思文开摊做生意时接他往返一下珠江两岸就行了。
安龙儿笑着问顾思文:“文少,你们也快成亲了吧?”
蔡月抢过来说:“我才不嫁给他呢,这家伙不读书不识字,又嫖又赌不务正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官府捉去坐花厅,跟着他别说没前途了,怕是以后粥水都没得喝……”
“满月师姐你放心吧,只要天下还有鸡可叫我都不会娶你。”顾思文说:“你趁现在年轻还有几分俏尽快找媒人联系个老头子把自己嫁出去,要不一过二十长胖了就不是面如满月而是腰如满月,那时一辈子都没希望了……”
“你现在还住我的房子呢。”
“房租是我交的。”
“才交了几个月。”
安龙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对两人说:“可是我看两位都正在走桃花运啊?”
“是吗?”顾思文和蔡月都喜上眉梢地向安龙儿凑过脸。顾思文问道:“桃花运是怎么看的?”
安龙儿皱着眉头,哭笑不得地说:“不是吧文少,你还是小神仙呢,我都想你教教我怎样可以看相那么绝……你怎么知道我丢了东西?教教我吧?”
顾思文听到安龙儿的问题也皱起了眉头,倒是蔡月在一边嘿嘿哂笑。她对顾思文说:
“龙哥想学你的绝学哦,你教不教人家啊?”
顾思文长叹一声说:“不是我不想教,可这是保饭碗的法门,就怕传出去了害一门师兄弟砸了饭碗……”
他这样一说只会引起安龙儿更大的好奇,他拉凳子坐到顾思文身边小声说:
“我这人很保密,你教我一招就行了,只教怎么看人家丢了东西,就当我们几年没见,给我一份见面礼吧……啊?”
安龙儿期待而诚恳地看着顾思文,顾思文托着头想了一会,对安龙儿说:“不能传出去啊……老板,拿瓶双蒸米酒!”
顾思文给三人都倒了一杯米酒,象要壮胆一般自己抿了一口才小声说:
“我们这一派不是真算命看相……”
“啊?!”安龙儿瞪眼张嘴看着顾思文。
顾思文用手指指着安龙儿的嘴巴:“拿……”
安龙儿合上嘴,顾思文才说:“我派传下很多秘诀,都是可以不算卦不算命而知道人家的事情,只要是发生过的都知道,没有发生的可以猜出几成,当然也会有错了,象那小兔兔格格死老公就猜不到了……”
安龙儿奇怪地问:“可是占卜算命就是要算未来的事呀?”
“未来的事谁都证实不了,可是能把人家发生过的事说出来,那就是神仙……”顾思文又端起杯子抿一口酒,象个老江湖似的说下去:“你刚来我场子看到的那一招,叫诸葛乱点兵。”
安龙儿仔细地听着,蔡月在自顾自地用牙签挑着炒螺吃,顾思文说道:
“一般人生活里头,无非就是那点事,钱财,前途,老婆孩子,老人家问个生死,再烦一点的问问家里的病人,只要你身边围了一大帮人,这些事就基本都在这群人里面了,问题是怎么把他们分出来……”
“怎么分?”
“你不是听到我念了吗?我说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人堆里有人这样有人那样。你知道啦,人都对自己心里的事很着紧,一听有人说中了就会有反应。比如我说这里头有人家里有个病人,那家里有病人的人就会抬抬下巴,或者点点头;这时候就要相士的眼睛快了,一说完这件事,眼睛要往人堆里扫,看看是谁有反应,然后心里记下来……”
安龙儿听到这里笑起来:“我明白了,所以你要戴个茶晶墨镜,要不然人家就会看到你眼珠子乱扫……”
“嘘!”顾思文自己也笑了,推了推安龙儿再回头看看有没有人注意自己的话,然后继续说下去:
“我长得高,早就看到你走过来了,一眼就认出你,可是我正在做生意,不能让你砸我场子,所以我在点兵的时候看着你眼睛,看能套中你点什么事,套了一堆事没套中,我就试试问丢东西,那时你一听到就点头了。”
“我没点头。”
“你点了,你自己不觉得,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丢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