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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在看不见的地方?有这种邋遢法?”明明问,“是邋遢在哪里?”
小鱼低头,掐眉心,思索该怎么说,“比如……比如邋遢在心里。”
“邋遢在心里?”这个说法很妙喔。静绘推推眼镜。
“或邋遢在思想上!”小鱼弹指道,“对、他就是邋遢在思想上。他很迂腐,你们没看到他那副嘴脸?一副女人应该听话的样子,那个傲慢的态度,啧啧啧……”小鱼学纪飞扬刚刚的神情,仰着下巴,眼神睥睨,“我是想提醒你,这次合作请你多配合。”
明明哈哈笑,“喂、你们怎么那么爱斗嘴?”
“你们都不知道。”小鱼嚷嚷,“他很爱找我麻烦,是公认最麻烦的导演。”
“麻烦?”静绘瞄着小鱼,“我必须说句公道话,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问题?他看起来不像会故意找碴。”
明明附和,“是啊,我看他蛮风趣的、蛮正直的,不像你平时说的那种人。以前听你说纪飞扬多可恶多小心眼,看起来不像。”
天地良心啊,难道她说谎吗?“喂、喂,我真的常常被他欺负,你们不信就算了,还帮凶手讲话?你们到底是谁的朋友啊?”可恶,长得帅的男人就这么吃香,骗女人不费吹灰之力。
“我是就事论事,戚小鱼,你是不好相处。”静绘笑盈盈地说,“记得你念书时人缘多差啊。”
明明猛点头,“对啊,每次上课分组,都没人要跟你一组。”
“哪有那么糟!”小鱼抗议。
“只有我跟明明愿意跟你同组,结果你害我们俩差点被骂,因为到交作业的最后一刻你还会想重写。”
“就是啊!”明明记忆犹新,“这世上大概除了我和静绘,没人可以忍受你。”
“哼哼哼!”戚小鱼冷哼,“干脆你们也别理我,反正我还有我爸跟我妈。”怕什么!
戚小鱼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喂?”
第一十章
吓!是母亲大人,她在那边咆哮:“戚小鱼,你礼拜六再不回家相亲,我跟你爸和你断绝关系,听见没?”
“我那天要去勘景,没空啊!”
“去哪勘景?”
“清真寺附近。”
“正好,就约在那边的咖啡馆,就这么说定了。下午四点,别告诉我你连喝咖啡的时间都没有!”母亲讲完,不待她拒绝,挂了电话。
小鱼扔了手机,歪在座位,蒙脸呻吟。苦命——又要相亲。
静绘问:“谁打来的?”
“你们看看我。”小鱼哭丧着脸,指着自己。
静绘瞟小鱼一眼,“看了,怎样?”
明明趴向前座,捏住小鱼下巴瞧了瞧,“看什么啊?”
小鱼正经八百地问:“你们想象一下,想象我左手抱婴儿,右手拿奶瓶,很慈爱地准备给小婴儿哺乳……”
哇——明明跟静绘很不捧场地,露出惊恐的表情。
明明问:“你怀孕了吗?”
静绘接着问:“跟谁?”
“不是啦!”小鱼叹息,又问,“还是你们想象一下我穿围裙拿菜铲,在厨房很贤惠地拿着锅大炒特炒料理晚餐。”
明明跟静绘嫌弃地猛摇头,发出很不以为然的啧啧声。
“我可以想象你拿锅铲的样子,但我无法联想你是在炒菜,打人还比较像。”明明很老实。
“我可以想象你拿锅铲大炒特炒,但我无法想象你愿意系上围裙,并且看起来很贤惠。”静绘真诚道。
“再换一个好了——”小鱼热切地问,“还是想象一下我坐在沙发上缝补衣服,用温柔的表情折叠家人的衣物,觉得怎么样?那画面想象起来怎样?有没有很温馨很感人?”
“很恶心,你来做很恶心。”静绘毫不犹豫道。
明明听了哈哈大笑。不能怪她们笑戚小鱼,要怪就怪戚小鱼太爱奇装异服。
她是“衣不惊人死不休”,平日就很敢穿那种在杂志里设计师做给模特儿穿,但现实中很少有人敢穿的前卫服饰。
瞧,她今天打扮得像《黑色追缉令》,乌玛舒曼演的老大情妇。短发层次分明刷在颈后,双眼化浓黑黑的烟熏妆,嘴唇抹暗红色。身材娇小瘦弱,穿白衬衫,黑皮裤,一双超高的蛇纹尖头马靴。今天的造型是颓废中有个性,眉宇间流露出的信息很是堕落。再看看她为了搭配今天的造型所涂的黑色指甲油,OH——MYGOD!要怎么把她跟抱婴儿的慈母联想在一起?要怎么想象她坐在沙发上温柔贤惠地缝补衣服?
静绘玩笑道:“戚小鱼,你抱小婴儿我一定报警。”
明明哈哈笑,“如果你拿锅铲炒饭,还是拿针线补衣服,我一定会吓死。”
戚小鱼甚至为了空间美观及维持衣服的干净气味,牺牲了小套房的厨房区,只留烤箱跟电饭锅以及迷你冰箱。会牺牲厨房的女人,和家庭主妇贤妻良母如何搭上边?
第一十一章
小鱼崩溃地捧着脑袋呐喊:“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亲爱的爸妈看不出来,他们的女儿一点也不适合婚姻?”
静绘和明明顿时投以同情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