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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等昌浩回来。
右手的伤痕一辈子都不会消失。当自己发现时,这伤痕就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原本自己应该进宫,生下天皇的孩子,一辈子像个道具般活着。
而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个紧锁闺中的千金大小姐了。
“我总是对昌浩很过分”
沉默的彰子忽然冒出这句话。昌浩闻言脸色立刻变了。
“你怎么说这种话!根本没有的事,明明总是你在帮我啊!”
“是这样吗”
昌浩想在努力说些什么,但因为太过紧张,他反而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如果换成是哥哥,在这时一定能让气氛缓和下来吧。真是的,自己的嘴太笨了。
四周的空气愈发沉重了。忽然,一个泰然自若的尖锐声音打破了这凝重。
“很抱歉打扰一下。”
小怪慢慢走到两人之间,用下巴指了指门口。
“昌浩,晴明叫你,快点去吧。”
“呃不,可是”
“别让他等太久啊。”
这是站在门口的勾阵的声音,昌浩终于站了起来。
“就一会。”
“嗯。”
见昌浩急急地出了屋子,彰子顿时意志消沉的低下了头。
想要保护中宫确实是自己的愿望,因为她是代替自己进了宫,从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中宫现在卧病在床而且一直不见好转,相信也是因为在宫内的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吧。
如果昌浩能见到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异母姐妹,希望他能代替自己好好保护她。
彰子紧咬着双唇,从心底里这样想着。
照亮爷爷房间的不只是灯台的火光,还有缓缓摇曳着的蓝白色光芒。
“哇?”
在晴明的榻边端坐着的是水将天后。她举在胸前的双手中现出一面水镜,正是这光芒充满了整个房间。
台灯的火光是橙黄色的,于蓝白色的光正好相反,但很不可思议,两种光融合在一起后竟没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天后听见昌浩的声音后,睁开了她紧闭的双眼。外表与勾阵看起来同岁的天后凝眉向昌浩投去一瞥后,就此移开了目光。
天后手中的水镜化为雾气消失了。他对晴明恭敬的行礼后,隐去了身影。
站在角落的朱雀和天一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昌浩。
“啊?我打扰你们了么?”
回答他的食堂在榻上的爷爷。
“没有,该干得已经干完了,进来吧。”
对站在门边的昌浩招了招手后,晴明坐起了身。坐在附近的玄武见状,不禁紧张地靠了过来,晴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爷爷,还是躺下吧。”
“真是的,每个人都把我当病人看。”
晴明不满的皱起眉头,而朱雀则毫不留情的开口道。
“那就把你当重病人看。”
这称呼更让人讨厌。
晴明故意清咳一声转开了话题。
“昌浩,我听六合说你回来的时候碰到了点麻烦。这件事先不提了,明天听说你要去土御门殿?”
对了,这件事因为哥哥的到来自己还没来得及报告给爷爷。想到这儿,昌浩不禁对沉默不语,但忠于职守的的六合从心底里发出感谢。
“是的。听说中宫指明要见我。啊对了,上次在土御门殿施法的怪僧名叫丞按。爷爷听说过这名字吗?”
丞按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左右,若是已经一把年龄的晴明,则有可能知道些相关线索。
晴明思考着,但最终没能找到答案。
“没有,还有什么吗?”
晴明和昌浩都认为,当时丞按施咒的目标十有是中宫彰子,而且在此之后,丞按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那男人说,自己的猎物就是那女孩,目的就是那一族的毁灭。
昌浩边想边说道。
“一族指的是藤原一族吧。”
“可藤原一族人数众多。从他以中宫为目标这点上看,他想要毁掉的应该就是”
因该就是藤原道长的血亲吧。
昌浩深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由于政治上的原因,左大臣大人结了不少仇人啊。”
昌浩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晴明不禁苦笑了一下。
“虽然仇家肯定结了不少,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吧。那位大人能到现在的位置,靠的不光是运气,还有实力。”
晴明毕竟是昌浩的祖父,几十年来看尽了政治中的明争暗斗,他的话相当的有分量。
爷爷知道太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所以昌浩总是会把爷爷的话铭记于心。
昌浩无意识的思考着,忽然明白了。现在所考虑的这些东西,不正为不远的将来指明了方向吗?
昌浩用力握住了膝盖,晴明见状微微探身问道。
“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不,没什么明天我就要去土御门殿了,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晴明睁大了眼睛,因为昌浩的表情极其认真。
玄武默默地为晴明重新披上即将滑落的褂衣,端坐着的天一和他身边的朱雀则同样一言不发。
与其说他们一言不发,不如说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才选择了沉默。
昌浩的疑问,其实此刻没人能回答上来。
语赛片刻的晴明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开始慢慢回答起来。
“是啊,首先呢”
晴明抱起了胳膊,视线在屋顶徘徊着。
“要注意礼节,不能让侍女们觉得你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是。”
“还有嘛为了能使中宫心情好些,你带些东西去给她吧。”
“是啊,那么我还是准备些礼物吧。”
昌浩谨慎的点了点头。虽然这只是晴明得突发奇想,但见昌浩如此认真地答应了下来,晴明还是连忙阻止了他。
“等等,你说说,对方是谁?”
“啊?是土御门的中宫。”
所谓中宫,就是如今天皇的妻子。如果只是随便准备些什么送给她,那可能被治不敬之罪。
昌浩挠了挠头。
糟了,差点忘了对方的身份。
对于昌浩来说,中宫章子不过是彰子的异母姐妹,代替彰子入宫而已。中宫这个称呼对昌浩说也很陌生,在他听来不过是个小自己一岁的千金小姐而已。
还好还好,这孩子差点就要出纰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