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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白虎或天一的话一定能说得很清楚吧,玄武在这种事情上向来不擅长,所以着实有些辛苦。
“嗯,就是,我想说的是那个要是懊恼的话,就好好修炼。别给自己说丧气话的时间变强,变得不用这样就行了那个”
不知接着说什么好了的玄武一脸为难的表情,昌浩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
“可是,我还是,不想你们为我受伤”
不想你们为了我,攻击人类,违背道义
僧人的那句话,深深刺痛了昌浩的心。
——妖孽!
关于祖父有个狐狸母亲的传言早就听说,如果,那不是谣言,不是比喻,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的话
如果在体内翻腾燃烧的冰火就是证据的话
那么自己也不属于人类了?继承了妖异的血,妖异的力量,它们与自己体内的人类的血液相抵触,随时可能毁灭自己。自己就是带着这样的矛盾生活着?
低头看看手中的丸玉。
青绿色的石块,凉凉的不带一丝热气,镇静着昌浩的血脉。
一直沉默着的六合,用不带抑扬的语调告诉昌浩:
“这个据说可以补充你失去的灵力。”
昌浩抬起头,黄褐色的眼睛正静静望着自己。
“晴明认为,如果天狐之血是为了弥补你失去的灵力而苏醒的话,那么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来补充灵力。”
不知不觉中好像偏离了原来的话题,不过这确实也是个重要的问题。
“那么,有了这个,就能像以前一样‘看’见了?”
六合和玄武同时点头。
昌浩抿着嘴,把石头挂在脖子里。
随即视野为之一变。
他看到了刚才看不到的东西,眼前的世界和见鬼之才丢失之前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真的”
昌浩感慨着,红莲低头默默地望着他。
红莲一直在想,自己究竟能做什么?
为这个冒着生命危险救出自己的孩子,自己究竟能做什么?
红莲闭上眼睛,用手掌覆盖在眼睛上。
这个折磨了自己好久,一直都得不到解答的问题,就在刚才,被昌浩轻而易举的给出了答案。
这孩子,真像是照彻黑暗的光明,指引迷途的路标。
吐出一口气,红莲被小怪所取代。
“小怪,不要紧吧?”
昌浩想要蹲下身,却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嗨!”
小怪着了慌,昌浩却赶在它前面开口说道:
“回家之前,先去一趟土御门殿吧——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快,快点!——身体深处有什么急促地敲着警钟。
玄武先回安倍宅报告情况,剩下的四人向土御门殿赶去。
昌浩的倔脾气大家都清楚,谁都知道现在想说服昌浩回宅休息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靠毅力支撑着步履蹒跚的身体,快天亮的时候,昌浩和小怪终于抵达了土御门殿旁边。勾阵和六合隐形守在他们旁边。
东边的天空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清流除垢金刚”
从院墙的外边窥视着里面情况的昌浩突然皱起眉。
奇怪,有什么挡住了自己的灵力,让自己根本无法感知到里面的情况。
“六合,送我到院墙上面去。”
六合显身,一只手抱起昌浩,轻轻一跃,小怪和勾阵也紧随其后跳了上去。
他们攀上的是南侧的围墙,土御门殿占地面积很宽广,光站在这里还不能够看到里面。
“要是被人发现了,就让六合用他的神布遮挡应付一下好溜走。”
想好了退路--当然这种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发生的好,昌浩让六合把自己送到下面的庭院里,向中央的寝殿走去。
离寝殿越近,刺骨的妖气就越明显。
昌浩面色严峻地环视着四周,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设下的,而是花时间细细布置,慢慢发挥效力的那种诅咒。
昌浩突然一惊,猛地想起:那个僧人不是顺口说出了“一个月”之类的话吗?
莫非,这诅咒,是从祖父倒下那天起布置的东西?
“应该会有什么咒具”
神将们明白昌浩的意思,各自分头去寻找妖气的源头。
不管是作为正殿的寝殿还是作为配殿的对屋到处都死一般的寂静。不过因为也没有感到死气,所以应该没有死人。但是这么安静总有点可疑。
终于,昌浩在宫殿外面发现了一个小土堆。
用手刨开,只见里面埋着黑色丝线一样的东西。
“这是?”
轻轻用手指一碰,便感觉体温陡然被其吸走,寒意从指尖一下子传上了手臂。手臂不住地发颤。
“刚才头发!”
是那个僧人拿着的带有惊人妖力的头发,僧人一定在这土御门殿打着什么主意,设下了咒术。
昌浩潜意识里不断鸣响的警钟,一定就预示着这个吧?
昌浩把头发拿在左手掌内,闭上眼睛,右手结印。
“清流除垢金刚”
头发顿时灰飞烟灭。
昌浩又念动真言净化从此处四溢的妖气。然后站起身说:
“得赶紧把剩下的都”
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慌忙抓住身旁的栏杆勉力维持平衡,闭着眼睛忍受着一阵阵向太阳穴袭来的强烈头痛。
“”
这是贫血的表现。
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昌浩用衣袖拭去额头渗出的冷汗。
“糟了,今天要去寮的”
已经好几个月没去工作了,今天不能不去。
突然想起刚回京时在大内遇到敏次的情景,昌浩苦笑一下。
要是今天又休病假,肯定又要惹他生气了吧,一定要坚持去。
深呼吸几下,昌浩一边绕着建筑物的外围向前走,一边凝神读着风里的信息。
空气没那么浑浊了。
“昌浩,找到了!”小怪从走廊下的夹层里探出头来。
“在哪儿?”
从傍晚起突然变得动弹不得的章子,静静数着自己的呼吸。
周围侍奉自己的侍女们都昏倒在地,怎么叫都没有回音。
章子本来还等着外面的侍卫、杂役们察觉到发生的变故,过来救助自己。可是谁都没有来,好像整个宫殿,甚至可能整个京城都笼罩在这令人恐慌的、异常的静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