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那天穿裙子,不小心露出来了。”
祖颖脸红了,“那天我好像是穿牛仔裤唉,而且……胎记的位置很隐秘,也不可能看见。”而且那个胎记很小。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不可能吗?”嘉丽回头喊白舶士:“老公,你是医生,你说,烂醉时还能做那种事?做过那种事还会记不得?”
这个死嘉丽,问这么尴尬的问题。白舶士把脸转向墙壁,僵着身体回答:“理论上不可能,实际上不清楚。”
嘉丽嚷嚷:“什么实际、什么理论?那么复杂。”
白舶士吼嘉丽:“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动物,你不要乱给意见。而且我又没试过,不可以乱推论。”果然是行为谨慎、做事细心的白大医生,绝不乱讲话。
“嗯,有道理。”嘉丽对祖颖说:“看在你平时那么照顾我,我豁出去了。”
“这是我的问题,你随便豁什么豁?”祖颖不解。
“我今晚喝到挂,然后叫舶士……”嘉丽挑挑眉,“隔天看我记不记得。”
白舶士关电视,卷杂志,K心爱的老婆,“不准,我们家禁酒!你讲话给我小心一点,你几岁了,用点大脑行不行?这种事能这样解决吗?亏你看那么多书,头脑还这么简单——”忽地,白舶士愣住了,怔怔看着沙发上的祖颖和嘉丽笑得东倒西歪。
“我是开玩笑的啦!”嘉丽大笑。
“她是开玩笑的啦!”祖颖大笑。
可怜的白舶士,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只好尴尬地赔着笑,“是喔。”死嘉丽,扭头回去,打开电视继续看。但他不能专心,因为她们的对话越来越诡异。
嘉丽继续推论:“喏,做那件事要两个人抱在一起,有可能不记得吗?还有,衣服要脱吧?照你说的隔天穿得整整齐齐,不可能吧?又不是十八岁,别让他唬了,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嘛!唉哟——亏你还是编辑,还在编《恋周刊》,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但万一是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他……”
“他轻薄你吗?拜托喔,虽然我跟柴先生不认识,可是看他写的书,觉得他不像那么卑鄙的人哪,我猜他是故意说得好像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让你点头跟他交往,跟他结婚。你别中计!”
第一十六章
“是吗?”祖颖低头,捧着咖啡,失神了。
嘉丽问:“喂,被这么好的男人热烈追求,是不是很过瘾?老实说,心里很开心吧?”
祖颖瞪着嘉丽,“哪有?我烦死了。”
“是吗?”嘉丽望着祖颖,嗤地笑开。
祖颖脸颊一热,坐立难安,拎了皮包告辞了。
祖颖在街上晃荡着,周末的街头,来来去去都是一对对热恋中的男女。祖颖逛得脚酸了,走进咖啡厅,点了一客简餐,取了杂志翻看。邻桌,坐着两个女子,正热烈分享彼此的感情生活,讨论男友的恋爱态度。
祖颖分神,听着听着,食不知味。买单走人,餐厅旁是一间婚纱店。薛祖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待醒过来时,她已经在人家的橱窗前发呆了很久,店员注意到她,走出来笑盈盈地请她进去参观。祖颖推拗不过女店员的热情纠缠,被拉了进去。
“我只是看看而已,没有要结婚啊。”
“看看也行,不一定要消费哪。”女店员笑眯眯地带她去二楼参观新娘礼服,“这件礼服前天才刚从伦敦空运过来,很美吧?”女店员指着模特儿身上的礼服介绍着。
祖颖忍不住赞美:“设计大方,质料很好。”她摸了摸礼服缎面。
“你穿这套一定很漂亮。”女店员拆下礼服,要祖颖试穿。“我没有要结婚。”
“有什么关系,总有一天要结的吧?试试嘛,不一定要结婚才能试啊!”
祖颖拒绝,可是在店员的坚持下,她还是试了。
穿上礼服,站在镜前,祖颖拎着裙摆,望着镜中的自己,想起年少时自己最大的梦想,不是事业有成,不是功成名就,当上什么大人物。当时愿望渺小,只是想着要当谁的新娘,生一个胖小子,关照挚爱的人儿。
曾几何时,变成如今这样——对婚姻和爱情不屑,踏上没有爱的路途。
女店员喋喋不休,赞叹祖颖的美;祖颖望着镜子,却有点儿想哭。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祖颖打开皮包取出手机,“喂?”“我病了。”
是柴仲森,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
“什么?”
他低哑地重复:“我病了。”
“什么病?”怪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发烧。”
“发烧?”
“烧到多少度?”
“多少度?”祖颖走进试衣间,边讲话边拉开拉链换下礼服。她的口气有些焦虑,“三十九度,很高唉,去看医生——”还打电话干吗?
“你过来。”
“耶?”这、这什么口气?
“照顾我。”
“唉?”有、有没有搞错?
“我现在头晕。”
晕?晕什么?祖颖急了,“快躺下,不对,打电话给你朋友,叫人送你上医院……”
“你过来。”又是这句。
很“驴”唉!“不然我帮你叫救护车?”
第一十七章
柴仲森听了,淡道:“算了。”挂电话。
祖颖马上拨过去,响很久,柴仲森才接。她命令:“快去看医生。”
“我想睡觉。”
“会不会想吐?”
“我很冷。”
“我有认识的医生,请他过去看你。”够义气了吧?
“不要。”
“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够积极了吧?
“不要。”
“啊!我有个朋友住你家附近,叫他带你上医院。”仁至义尽了。
他很有个性地回一句:“不要。”
“那快吃退烧药。家里有药吧?”最后的办法。是,她是薛祖颖,她有的是办法。
“懒得吃。”无法无天的柴仲森,她再有办法也没辙。
“你怎么这么懒?!”祖颖生气了。
柴仲森讪讪道:“不来就算了,用不着一副关心我的样子,虚伪!”又挂电话了。
祖颖眯眼,用力关上手机。不管他,都那么大的人了,还不懂照顾自己,病死活该。
换回衣服,离开婚纱店,祖颖拦了出租车回家。坐在后座,心悬着——三十九度,不是开玩笑的,万一脑袋烧坏,以后变白痴,还写什么书?烧到三十九度,不看医生还跟她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