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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等待我的命令。无数的念头飞快地在脑海里闪过,我沉声道:“我们分成两人一组,然后一组一组地过去。每组出去的方向和位置不要重复,尽可能的别让叛军察觉。现在,大家自行组队,出发。”
队伍在两人一组的分散开去,我和琼斯则留了下来。
“兄弟,在后面跟踪的探子已经过来了,不能让他们和前面聚集的叛军接触,咱们必须清除掉这些讨厌的苍蝇才行。”眼角的余光中有几条黑影闪现,我的瞳孔微微地一缩,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没有问题。”琼斯回头看看身后的街道,然后答道,“是应该教训这些讨厌的苍蝇了。”
这时,长长的人影又在街道上出现,我伸手一拉琼斯的衣袖,双双躲进房屋的背影里。琼斯躲进民房之中,我却跳身而起,双手勾住裸露在墙外的圆木藏在了上面。凌乱的脚步声隐隐响起,很快由远及近地响到了我和琼斯躲藏房屋的入口处。
“怎么都不见了?刚才明明看见就在这里。”粗矿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急促的呼吸表明这个追踪者的体力消耗很大。
“一定是分开跑了。前面就是我们的军队,他们会不会是混进去了?”又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焦躁的音符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稳。
“呃。。。。。。”先前说话的追踪者只发出了轻微的低吟声之后便没了声息。因为藏身屋顶的我倒挂圆木翻身垂下,双手将先前说话的追踪者的脖子硬生生扭断。
后面说话的探子正在观看叛军的动向,没有发现自己同伴已经遭了我的毒手,嘴里还在说个不停:“我们的队伍没有什么大的动静,看来那些偷进城堡来的敌人还没有被发现。”
我按住尸体不让他倒下,口中深吸一口气纳入丹田,勾住圆木的双腿松开,倒立的身体以手中的尸体为支撑点翻转跳下,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地上。我左手提着手中的尸体,急跨两步抵近另一名探子的背后,右手五指张开扣死了还在说话的咽喉,将振动的音符阻止在了微微发颤的喉管里。惊醒过来的探子急伸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腕,想要拉开扣住他咽喉的手掌,但喉管的瞬间的破裂使这两只手没有了力气,软绵绵地垂下,只在渐渐冰冷的身体边上轻微地摇晃。
我一手提着一具尸体躲进民房中,将尸体藏在里面。埋伏其间的琼斯见状,知道我已经收拾了跟踪已久的探子,就跟在我的身后步出了民房。
“大哥,现在可以过去了么?”琼斯探头探脑地察看了街道上的景况,道,“现在应该没有危险了吧。”
我仔细聆听了街道上的动静,除开远处战场上的嘶杀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街道上静悄悄的,似乎是一座空城的模样。我心中有些奇怪,原来这条街竟是如此的安静,难道那些军人都走光了?或者是都去了城门口?
“也好,先出去看看情况。”我念及分散出去的士兵没有发生被叛军围攻捕擒的激斗,所以也就放下心来走出了民房的暗影外。
安静的街道上还是那样多的士兵守在原地,数千道目光紧锁住我步出阴影外的身躯,直将我的心照射冰冷。而紧跟身后的琼斯同样吃惊不小,呼吸声骤然急促起来。幽幽映射出灯火的石板路上,数具插满了劲箭的尸体躺倒在那里,鲜红的血液将石板上闪动的冷光染红。我没有听见劲箭破空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这声音被城外的嘶杀声给掩盖住。双方在相隔百十步的距离上遥遥对峙,凝重的气氛欲压碎胸腔里的那一颗脆弱的心。
面对着数千人的我已经明白,这条顿堡自己是攻不下来了。现今之计是要如何逃离这里,回到近卫军团里去。便在这一刻,脑子里连续不断地闪现出“逃”这个字眼。没有犹豫,我转身拉着琼斯就跑,以最快的速度隐没在民房的暗影之中。
密集的脚步声立即在民房的另一头响起,如同骤雨般地暴响开来,又或是追赶猎物的猎人疯狂追堵着逃窜中的两个人。街道在振动,房屋在颤抖,轰然响过的脚步声潮水般涌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只在没个街道的十字路口分流而过。
我和琼斯只有逃,不停地奔逃,连我都在为自己的命运叹气——为什么我总是要逃?被无数的不同种族的敌人追着跑?难道我就只有不停逃亡的命?然而在这条顿堡中,我几乎连逃跑的命也要失去。正当我和琼斯想要逃回到条顿堡后城门口时,同样是上千人的军队正等候在幽暗宽敞的大街上,数千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陷入陷阱中的我和琼斯。
顿时,我的心直沉到深渊的最深处:眼前堵住去路的叛军无疑是从后门过来的,这不啻向我宣告了在后门城楼上把守的二十多名弟兄已经被残杀沥尽。
我止住脚步,回头望向身边的琼斯,对这位誓死相随的兄弟将要随我一起葬送在条顿堡中而无限感伤。琼斯也停下了脚步,见我转头看他便在粗犷的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双眸中流露出无奈的眼神。
“兄弟,大哥真是对你不起啊,你跟着我似乎只有逃跑的命。”我一脸的歉意,语音因为极度的伤感而微微地颤抖,“你跟我出生入死这么久,大哥还从来没有给过你什么好处。”
“跟着大哥倒霉我也认了,大不了一死。”琼斯脸上的神色渐渐激动起来,挥臂扬刀大声道,“大哥不必这样丧气。”
我听了这话想笑,但在这一刻却实际怎样都笑不出来。看看两头不断进逼的数千叛军,我只觉得自己的死比那奥古斯都还要‘风光’。而琼斯又在此时大声说道:“大哥怎会没有给兄弟好处?你看他们几千人一起为我们送葬,这也是种享受啊,哈哈。”
忽然间,琼斯的身影在我的眼前变得模糊了,缺堤的泪水从眼眶中狂涌而出,这份胜过亲兄弟的情感让我悲痛万分。既为这样的好兄弟要随我一起死去而痛,更为这份强烈的手足之情所遭受的不公平的命运而悲。
“不行,老子不能让这样的好兄弟死在这里。”我怒睁双眼盯住琼斯狠狠四道,“大哥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带出条顿堡。”
琼斯笑了,脸上不再有苦涩的滋味,眼中也不再有无奈的色彩,那张笑脸是欢欣畅快的。
街道两头的叛军已经逼近到了数十步远的街角口,我看看街道两边的房屋间并没有供人出入的小巷道,但是土墙之上却有半丈宽大的窗户。我眼睛一亮,知道琼斯有了逃生的可能。虽然他现在还不能飞檐走壁,但要跳过这仅有一人高矮的窗户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念及至此,我用汉语冲着琼斯大喊一声:“兄弟,咱们穿窗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