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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午开始的疯狂追踪,到现在已经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眼看太阳就快要落山,而我们连那帮对抗日耳曼人的队伍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就更不要提什么救援提比略了。全然是一种无头苍蝇四处乱撞的感觉:瞎猫抓老鼠——白费力气。
但是在这支小小的拯救队伍里,不论是谁都不想放弃即定的搜救计划。每个人的心中的之火已经被点燃,想要让它就此熄灭是很不现实的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况这种足以将人融化的之火?
我心急如焚,再有一个时辰不能找到提比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我几乎快要发狂,带领着一群亲兵在山林中拼命乱窜,也顾不得人少力单的我们不能暴露在日耳曼人的眼皮底下。以至于在山林中和日耳曼人面对面地撞个满怀,双方再一次地杀到一处。
面对着人数远远超过我们的日耳曼人,我带领的这帮找红了眼的亡命徒想也不想地硬冲过去,完全一副拿鸡蛋去碰石头的架势。只因为我带领的这帮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和日耳曼人继续纠缠下去了,直接用刀剑来解决时间上的问题。赢了我们就还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输了就什么也不用提了。
夺去了十个亡命拯救者的理智,双眼喷着怒火的亲兵跟在我的身后,高举着闪闪发光的阔背长剑迅疾地扑进了迎面而来的日耳曼人的队伍里。倒是将措手不及的日耳曼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拔剑抵挡。
当对面出现的日耳曼人映入我的眼帘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和日耳曼人硬干一场了。当下将手中的骨刀施展至极致,连人带刀直撞入人丛里去,扬手一刀劈翻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壮汉。
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的日耳曼人立即展开反扑。虽然一开始他们便损失了几个人,但是仗着自己在人数上的优势,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当他们看见面对的敌人只有十名的时候,在个个满脸横肉的日耳曼人的脸上露出了十分难看的笑容。但是日耳曼人决计想象不到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一群敌人?一群就是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亡命徒。
迎着长剑舞动的剑光,我根本就不去想什么克敌的招式,依仗骨刀的锋利硬拼硬接。往往第一刀击断对手的兵刃,再复一刀就结果其性命。这样一来我成了日耳曼人围攻的目标,无数的兵刃不住地向我身上招呼。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按动刀柄里的机关,将骨刀展开成一条软鞭护住身体。只见层层鞭影舞得密不透风,将围住我的日耳曼人击退。在我的牵制下,其他的亲兵就轻松了许多,在起伏不平的山林中和日耳曼人围着林木相互追杀。双方斗到酣处,谁也不肯后退半步。
人数在急剧减少,惨叫声充斥着我的耳膜,在刺耳的金铁交铃声中不断闪现。我拼尽全力想去支援自己的手下脱离险境,无奈日耳曼人太多了,我救得了这个却救不了另外一个。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亲随发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声呼喊,我不得不放弃继续对抗日耳曼人的念头。赶在围住我的敌人再次攻击前的一瞬间,我气运丹田,激起的内力经由上半身的经脉迅速运转至右臂。顿时一股炽热的热流从丹田直上而起,犹如一股澎湃的急流涌过我的整个上半身,直往右臂汇集而至。就在内力即将通过手掌透出体外的那一瞬间,我吐气开声,“嗨!”地一声暴喝,将汇聚在掌心里的内劲同一时间灌入到骨片里去。但见每片骨刃上隐隐散射出淡淡的紫芒,舞动的鞭影中夹杂了沉闷的怪啸声,滚滚热浪透过骨片激射出去,席卷了自己身前方圆数丈的空间。
“啊!”
人仰马翻中,围住我的包围圈顿时破开了。中招倒地的日耳曼人在草地上辗转哀号,没有中招的也都狼狈地四下退开。
我强忍住头晕目眩的难过感觉,飞快地冲出日耳曼人的包围圈,三两刀砍倒了正在围攻幸存下来的两个亲兵的日耳曼人后,护着他们退进了密集的灌木林里,暂时摆脱了被日耳曼人围攻的险地。只是日耳曼人的追击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无数的脚步声迅疾地穿越了灌木丛的四周,日耳曼人的目的显然是要困死我们。
我带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亲随拼命往密林里钻,搜救提比略的梦想也随着自己的狼狈逃窜而破灭掉。此时的亡命奔逃中我能听见的就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我似乎看见了提比略正对着我狞笑。
第三十五节帝王之死
三条身影在林间急速穿行,在落日的光辉中映像出血红色的光芒。wWW。身上的血迹渐渐凝固,将内衣和皮甲紧紧地粘连在肉身上。再经过剧烈的打斗和奔跑之后,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汗复又将凝固的血块稀释掉。刺鼻的汗臭和血腥味伴随着疼痛不停地折磨我,只是凭借一股不甘心的恨意支撑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躯体。
四周的树木在剧烈的摇晃,更在落日的余辉中产生令人目眩的叠影。在耀眼的光和阴冷的暗瞬间转换中;在黑与白的强烈对比下,我的眼睛在这一瞬间脱离了大脑的控制。
又一道亮光闪过,巨大的黑影再一次将我紧紧抓住。便在这眩光消失的一刹那,我的耳朵里忽然多出了一种喘气以外的声音——“嗖!”
大脑并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体却在声音发起的同时向地面扑倒。竟然让我有种身体是在另外一个大脑的控制之下的感觉,危险顿起之时它就已经做出了避开危险的决断。
长途奔袭的箭体呼啸着越过我的脑门,继续完成它还没有走完的旅途。而我则改变奔跑的方向,转身和来箭射出的方向成九十度的直角。
“来射我吧,继续射我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帮狗日的有怎样的好本事?”
我在心底发出了怒吼,由绝望产生的恨意在脑海中掀起滔天巨浪,“既然被你们夺走了我到手的权利,那我怎么也要从你们那里讨些利息。”
我不住地改变奔行的方向,在绕了一个不规则的大圈之后,我冲到了那处暗射冷箭的地方。视线中的人影在晃动中散开,只是面对以这样的高速冲近的我已经躲避不及。
“去死吧!”狂怒的吼声在密林中暴开,犹如在密林中炸响了一颗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