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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还可以减少被箭攻击的面积以及奔跑的距离。
但是,这百十米的距离对现在的我来说是那样的遥远,仿佛遥不可及。这样的感觉就是在我和阿迪达克身处浩瀚沙漠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的。手里挥舞著的长剑已经没有了所谓的招式,我只知道把它舞动得密不透风,护住我的下肢,而上身则紧缩在左手举著得铠甲後面。
一支又一支的箭支射在了铠甲上面,而我举著铠甲的左臂也在箭支射到铠甲上面的时候,在箭甲相撞所产生的余波下发出不能自已的颤抖。无数次的撞击所带来的疼痛已经让它麻木和僵硬,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臂是不是还连接在我的身体上。在剧烈的运动中,我的身体疲惫不堪,严重的体力透支令我几乎倒下。但是,身後穿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同伴的惨叫声又让我继续重复著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动作。
我还不想死,所以对死亡所产生的恐惧又让我忘记了身体的疲乏。
可是,和对手的距离又是这样的漫长。而这漫长的距离却又是如此这般的致命。
我跑得到麽?我是否和身後其他已经死去的“狼人”一样,浑身插满了箭支、象刺蝟一般死去?我不知道。我已经失去了思想,失去了自我,只有自己的身体还在为它的生存而继续苦苦支撑。
脚上中箭了,身上也中箭了。然而,传入大脑的却不是剧烈的疼痛,我麻木得连疼痛也忘却了。
我已经不想再跑了,也不想再挥剑格挡箭支了。其实能够死在这样宏伟、华丽的竞技场上也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毕竟有一位皇帝正在看台上欣赏我的死亡,所以这样的死不是无人知晓的,还会有几分荣耀环绕在我的尸体上的。
不过我的身体却不这麽想,它依然再为它的生命在奋斗著,而不是为我。
因为我不再关心它,我已经死了。
让我放弃的,就是这遥远的距离,同样也是致命的距离。
我的身体啊,你为什麽还再坚持?倒下了你就不用再这样辛苦地劳累了。。。
就在我放弃了对生的希望的时候,我那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身体却撞到了一件物体上。
我顿时失去了重心,前冲着飞跌了出去。
“终于躺下了,就不用再辛苦了。”我这样想到。
但是,就在我向前跌倒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地回头想看一眼拌倒我的是什么物体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支斜插在地上长矛。长矛的颜色是红色的,而且末尾的一段被我冲击的力量给撞断了,正随着我的身体一起向前飞落。
而我则在看到长矛的一刹那,却又不想再倒下去了。就是因为这半根断矛在我倒地之前再一次给了我活命的机会,让我重新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因为这就是我抛投的那根长矛,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出场的时候,卫兵配发给我们所有的“狼人”的长矛就只有我这根长矛是红色的,其余都是黑色。而我现在竟然撞到了我自己投出的长矛上,就说明我和对面箭手们的距离就只有原来的一小半了。
突然间,我又拥有了对抗死亡的勇气,恢复了原本快要失控的身体的控制权。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是谁,当他就快要死亡的时候,却突然间看见了能够让他生存的希望,哪怕这个希望仅仅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点点,也都会让他为了这一点点的希望而拼搏。谁人不愿活?谁人又想死?我也是人,当然就不会例外。
对我来说,恢复了知觉的身体是很痛苦的。强烈的疲乏、剧烈的伤痛,都让我摇摇欲坠。然而新的生存的希望却使我激发了我体内的巨大的潜能。
我将左手的铠甲向弓箭手们抛了过去,然后再反手抓住快要落地的那半根断矛,赶在我的身体和地面接触之前,合着自己向前飞跌的惯性和冲力,奋力将它投了出去。
由于我在抛投断矛的时候加上了一股巧力,所以这长约一米的断矛在空中高速旋转着飞向了弓箭手。这样就能够对排列整齐的弓箭手们给以更大的撞击面积,也就能够制造出更大的混乱。而他们的混乱就是断矛给于我的新的生存的机会。混乱越大,生存的希望就越大。
因为惯性,所以当我冲倒在地上的时候,身体和地面发生了剧烈的摩擦。虽然我的内力深厚,外门功夫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在这样的、肌肤直接与坚硬石板铺成的地面剧烈摩擦的情况下,接触过地面的身体的部位依然被刮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为了能够抓住这最后活命的机会,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我对身上的各种伤口都已经顾不上了,而强烈的痛楚反而激发了我的勇气和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