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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门来,门外竟然只有两个狱卒看守。见了我从天牢里出来,急忙点头道:“三位大人办完事了吧,小的在这里恭喜大人了。”
“是啊,就要办完了。”眼见铁门外的内院里再无其他狱卒守卫,我把心一横,咬牙道,“再加上你们两个就全齐了。”
两个狱卒还没弄明白这话的意思,我伸出双掌在两人的后背上一拍,劲力过处已将两人的心脉震得粉碎,眼见不能活了。我一手提了一具尸体回到天牢,在丢尸体的时候猛然发现其中一人的腰上悬吊着一大串钥匙。我喜出望外,一把扯下钥匙拽在手中,一把接一把地在手脚的镣铐上反复比试,不一会儿就彻底解放了自己的手脚。
我仰天呵呵大笑了三声,将钥匙顺手往牢房里一丢,道:“你们自己打开牢房吧,老子要去找王莽老贼报仇了。”
“多谢英雄,多谢英雄……”
在天牢囚犯们的道谢声中,我复又步出了天牢,悄悄走到内院门口向外偷偷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天牢外院中人影重重,真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我这双脚哪里还敢向外院跨出半步?
我赶紧抽身退了回来,另想逃出去的办法。只是抬头仰望四丈高的天牢围墙,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计可施。这样高的墙,谁跳得上去?
我心灰意冷回到铁门前,正要抬脚迈进天牢里去,眼角的余光忽地看到了狱卒遗弃在地上的槊。我心中一动,再回头望了望四丈高的围墙,顿时有了主意。我拾起地上的槊持在手里,对准一丈开外的围墙上两丈高矮的地方奋力一投,槊便“噗”地一声闷响钉在了围墙上。我后退了几步,背靠在铁门上猛吸了一口气,提起全身功力向前急奔几步来到围墙底下,猛一跺脚腾空向上跃起一丈来高,再伸出双脚往围墙上连点两下,又借力向上窜起三尺;我尽力将身体伸展开来,探手抓住头顶上的兀自颤动的槊,翻身立在槊的杆上;我吐出胸中的浊气,借着槊的杆上下颤动的弹力继续向上攀升一丈距离,待得真气耗尽之时将手中钢刀尽全力插入围墙之中。我挂在围墙上休息片刻,觉得体内真气已经恢复平和之后,又再借围墙上钢刀的支撑之力向上跃起,然后立在钢刀之上紧紧贴靠在围墙上面,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缓缓爬至围墙的顶端。最后伸出手掌扣住围墙顶端的帽檐翻身跳了上去,回头往下一看,那群打开了天牢牢门的囚犯正从铁门里面冲将出来,直往外院奔去。我仰望苍天哈哈一笑,重新获得自由的感觉冲淡了家人被害的悲伤,心中只有一股怒火要找王莽老贼算帐。我坐在高墙上调习片刻,直到围墙下喊杀声四起之即方才站起身来,四下看看方位,认定方向在高墙顶上疾跑一阵,到了僻静处往下纵身一跳,瞬间逃离了这座困绕我一年有余的天牢。
第二节出逃
六月的大西北昼热夜寒,入眼的尽是漫漫戈壁与黄沙,寻常难见一棵植物,更难看见有旅人在这荒凉的戈壁上行走。WwW、QunabEN、coM
我独自一人艰难地在戈壁上走动,浑身上下除了几壶水和一身青衣外,就只剩下暗藏在腰带里的紫金寒冰宝剑。
那日我逃离了天牢以后,便悄悄回到家中查探消息。虽然从王志钢的嘴里得知了家人的噩耗,自己却依然抱有一死丝幻想。但是在面对着被烈火焚烧得片瓦不留、寸草不生的司马府,以及数十颗悬挂在长安城头的面目全非的人头,我目眦尽裂,胸腔里滚动的热血就像炽热的烈火燃烧着我的心。于是,我在一天夜里潜回焚毁的家中,从碎瓦破砖掩埋的密室当中取出了师父赠我的紫金寒冰宝剑,潜往新都侯府邸欲刺杀王莽。
然而到了王府我才知道,自己要想报仇的希望是何其渺茫,王府内戒备之森严比那大汉朝的天牢强出数倍,恐怕连汉平帝的皇宫也比之不过。在一击不中之后,我立即远远地逃离了长安,同王莽派遣的杀手几度周旋,最后一路向西北逃到这里。
又行了数日,我来到了距离西北重镇兰州数里外的一座村庄,总算告别了长达数月之久的独行生涯。我在街上随便寻了一家店铺,要了半斤水酒和十斤牛肉,再将几个水壶全部满上,然后从怀里摸出二两从杀手身上抢来的银子丢在桌上,包好酒肉转身便要出店赶路。谁知那酒店老板却追将出来拉住我骂道:“好个吃饭不给钱的混帐东西,跑到老子店里来混白食了?今天不给饭钱你就别想走。”
我闻言愣了一愣,待看见店主眼睛里闪烁不定的神色时,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开酒店的是个泼皮无赖,看见我一个外乡人便想敲诈勒索。我冷冷哼了一声,心想老子正被王莽的杀手追得火起,这泼皮却在此时跑来烦我,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当下回头骂道:“你个泼皮无赖敢诬陷老子不给酒钱?告诉你放手则罢,不放手老子砍下你的狗头丢你家炕上作夜壶。”
“哟呵,看你像个囚犯还自以为可以在老子这里撒野?今天你就是给了酒钱也走不了了。”那店主气得哇哇大叫,嘴里不住地连番辱骂,拉着衣袖的手猛然向后一扯,想把我拉倒在地,好摁住我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