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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却是自得:“我已经去过悠州,然后来找你算帐,怎会算晚?”
赵靖一凛:“你到过悠州了?”
迟迟嘴角一挑,唇色明艳鲜红,竟有肃杀醇烈的剑意酒劲,在猎猎寒风中绽放:“是。”
赵靖先是一惊,随即想到,迟迟自悠州赶来,即便她轻功天下无双,也需一个多月。而这一个多月自己没有收到悠王遇袭的消息,想来她并无因为红若的事而做下傻事。这么一想,看向迟迟的眼光也颇有赞赏之意,然后道:“你亲自通知他,也好。”他目光渐渐柔和,似在看一个小孩子:“不过你要他如何自处?哀伤凭吊,还是一怒之下毁婚翻脸?”
迟迟仰天长笑:“你为的是他,还是为了你的悠王?”话音未落,又是一招攻上。赵靖不料她竟喜怒无常到这个地步,几乎没有避开,肩上划破极长的一道口子。
剑光如雪,比雪更盛,纷纷卷卷,绵绵密密。只听迟迟厉声道:“姓赵的,你背信弃义,其心可诛。”
赵靖眼中精光闪过,低喝一声:“你说什么?”
“还想狡辩?”唰的一声,冷虹剑堪堪擦过他的耳际。赵靖只一味闪躲,并不反攻,但是迟迟步法极快,简直是以己之短对人之长,眼见就渐渐落了下风。
“我确实不明白。”他虽然狼狈,语气却是淡然。
迟迟见他眉宇间山长水阔磊落分明,竟一时有点攻不下去。可是想到旧事,愈发冷笑,逼得更紧:“王大人死了,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却听叮的一声,一柄长剑挡在赵靖身前。持剑女子一脸怒色,正是蓝田。
迟迟见她来了,收了剑负于身后,嘴角挂着一丝浅笑,骄傲异常。
“退开。”赵靖冷喝道。
蓝田却不听,更一步挡在他前面,剑尖指向迟迟。
赵靖微怒,一拂袖,蓝田被一股大力推开,脚步踉跄。
迟迟见了,只是冷笑:“别做戏了。是她为你出手的吧?”
蓝田听了这话,霍然抬头。她屡次败于迟迟手中,见面神情都是淡然倨傲,此刻却是满脸悲愤,还夹杂不屑:“我杀了他?我若要杀他,你们还有机会将他救走么?”
迟迟见她眸中似有泪光,也迟疑起来,可是想到这些人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心肠又硬了起来:“正是因为他逃了出去,你们担心他泄漏机密,所以更要杀他。就算你自己不想,”她顿了顿,瞟了赵靖一眼,“他要你动手,我就不信你敢逆了他的意思。”
“她的确不会。”赵靖接口,平静的望着她,“你若想知道真相,就好好的坐下来,喝点热茶,吃点东西,让她慢慢讲。”
迟迟斜睨他:“喝你的茶,吃你的东西?”语调讽刺。
赵靖微笑:“你大概还不知道,王大人死了之后,华大人也没有回锦安。莫非你不想知道为什么?”
迟迟大惊:“你说什么?少卖关子,快说!”她一时激愤,手中冰影绡丝抽在旁边树上,立刻抽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枝头的雪块砰砰落地。
赵靖听她气息略有紊乱,颊上红晕太过,猜她疲倦,却无法说服她好好坐下来,只得无奈暗叹,对蓝田道:“说给她听,发生了什么事。”
蓝田默然半晌,方缓缓道:“你们离开碧影山庄之后,我命人追查你们的下落。听说你走了,我就亲自出马,一路跟着他们几个。”
“你跟着他们,难道是安了好心?还想狡辩!”迟迟冷冷道。
蓝田却看她一眼,黑玉似的眸子里似有万千心事,欲诉还休。迟迟一惊,乍然想起红若来,胸口如重石击过,痛不可当。
蓝田继续幽幽道:“他们与一名男子会合之后,着了便装。华大人到底谨慎,见悠州兵马进驻松城,担心自投罗网,所以绕开松城前往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