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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事?我倒希望我从来不会什么武功呢。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几乎想自废武功。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这身武功是你亲自教的,姐夫。”她幽幽望着骆何,恨意无限。
骆何默然,过了片刻方道:“你忘记我传你武功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盗亦有道。”
“呸,谁要跟着你做大盗做飞贼?你真的以为我学武功是为了这个?我不过是,不过是。。。。。”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自失的一笑,“算了,不说也罢。反正我不是跟你一样的人,我也不需要守你的道。”
“但是难道你良心上安稳?你一再杀害无辜,夜里就不会惊醒么?”骆何眼里精光暴涨,疾言厉色。
“良心?姐夫你呢,你自己有没有良心?当年下着大雪,我不过十五岁,孤身要走,你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这么多年午夜梦回,你难道没有想过我因为你的狠心而早就死了?”锦馨恨极,冰影绡丝再次唰的挥出,骆何张开手掌,抓住冰影绡丝的这一端,血慢慢从掌心渗出滴落:“我若留着你,更是害了你。”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光,锦馨明亮的眼睛渐渐黯淡:“害了我?你真的害了我。你答应姐姐,要照顾我的。”
“我可以照顾你,不过不是你和她所希望的那种照顾。”
苦涩而凄凉的笑声响起:“姐夫,你这个人,真的很固执啊。”锦馨的手猛地一抽,冰影绡丝回到她袖中,“你知不知道,我离开锦安之后,在冰天雪地里一直走啊走,巴不得自己立刻就死掉。上天好像真的听到了我的心愿,我开始浑身发热,晕倒在雪地里。要不是遇到萧羽,我真的死了。”她的目光凝聚在无穷远处,依稀还能看见那个沉默温和的男子忧伤的看着自己。
正文涉江寒(十七)
更新时间:2009…12…1414:38:37本章字数:5168
(十七)
少女自温暖的被子里幽幽的醒转过来,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香,暖融融的包裹住她。她偏过头去,看见窗边做着一个瘦削沉默的男子,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从侧面看,可以看见他背上突起的肩胛。而他怀里,竟然坐着个小小的人儿,脑袋歪在他的胸口,已经沉沉睡去,小小一张脸,秀丽得不可方物。那情形如雷电一般击中了少女,如此的似曾相识,以至于很久以后,男子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的求婚都令她泪盈于睫,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那个时候锦馨以为,萧羽眉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郁色是因为丧妻之痛导致的,心里微微的有些酸涩。但是新婚之夜,他的吻落在她的颈边,她听见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是满足到极点欢喜到极点才有的叹息,他抬起黑沉沉的眼,汗水自额头流下,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他的眸子里,深切的感到自己是被痛惜爱护的那个,泪水瞬间涌了下来。
他寡言少语,常常一坐就是一天。她那样娇俏明媚的一个人伴在他身边,也安静得如同一个影子。她最爱趴在他的膝盖上,任他修长的手指不时的抚过她漆黑的长发,恍惚中,她好像看见锦绣也是这样趴在骆何的膝盖上,骆何捞起锦绣的头发,放在鼻端:“真香。”
锦馨落下泪来,萧羽也不问她为什么,只是那样,温柔的怜惜的抚过,然后继续沉入自己的心事。
偶尔她也会顽皮的揉揉他的眉心:“羽,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这样不开心?”他摇摇头,吻吻她的手指:“乖,你要是闷了,自己出去逛逛。”
园里的青草有种特殊的馥郁芳香,她长而柔软的裙裾掠过草尖,突然有种心惊的感觉,猛地转身,却不见一个人影。
红若已经两岁多了,跟父亲一样身体虚弱,不经劳累。偏偏又爱玩,缠住锦馨:“娘,你教我舞剑。”锦馨被她软甜的呼唤磨得心都要化了,如果骆何答应了锦绣的提议,那么等迟迟长到这个年纪,自己也要这样被缠住吧。她把红若抱在膝盖上,亲亲她的脸蛋:“好孩子,舞剑有什么好的。等你长大了,我教你弹琵琶。”红若睁大了眼睛,笑嘻嘻的拍手:“好啊好啊。”
红若很快就累了,伏在锦馨的怀里睡着。她低头看着孩子精致得难以形容的轮廓,轻轻的叹息:“你娘一定很美,你就忘记了她么?”身后传来咳嗽声,她转头,看见萧羽的眼睛,他的手扶在她的肩上:“她娘因为生她而死。”锦馨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那个雪夜好像又回来,她站在庭院里,一动不动,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喊叫,连身体被冻僵都没发觉。
婴儿的哭声划破了夜空,她扑进去,拉住锦绣冰凉的手:“姐姐,姐姐。”锦绣虚弱的睁开眼睛,想要给她一个笑容,但是瞬间就凋零了。锦绣捱了四天,最后在骆何怀里闭上眼睛。
“你想念她吗?”锦馨小心翼翼的问。萧羽有刹那的茫然,然后就转为自责:“我和她从小就订了亲,直到成亲那日我才见到她,后来我东奔西走,到她快临盆的时候才赶回家,算一算,真正与她相处的日子不到一个月,有时,我甚至记不清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