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祖宗浑身的深褐猴毛同时一时间舒展开来,眯眼深吸气,似乎这个提议让他老人家十分愉悦,哼道:“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如果你想送死,兼害死叶相和邹家丫头的话。”
此时万里之外的大势至菩萨、文殊菩萨,与邹蕾蕾之间形成了一种极巧妙的平衡,如果有人诛大势至菩萨,菩萨散体之威,只怕会瞬息间将叶相与邹蕾蕾震死。
老祖宗皱眉:“文殊……要死了。”
……
……
一个看着怯生生的柔弱身影,出现在了院墙的上头,有些迷惘的目光看着后圆地上,那个在满天雨丝里不停酣睡着的邹蕾蕾。
来人是泰梓儿。
今日菩萨大战,如此大的元气波动,清楚地传到了她的心中,如今的她已经隐隐成仙——但神识里,却隐隐察觉到归元寺的后圆和这件事情隐隐有些若隐若现的关联,虽然自年前那场大祸发生后,她的一颗道心无来由地迷痴了起来,也不想与易家再有太多瓜葛,可知为何,她还是来了——来了也不能做什么,只是带着一丝迷惘,看着那个女生,易天行的那个女生。
……
……
陈叔平半边身子躲在墙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往斜上方一抬头,便看见了她。
犬仙君并不知道这女子乃是天庭的小公主,当他下凡寄生于九江四中时,泰梓儿还没有在这个人间出生。
但陈叔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寺庙院墙上那个有些痴呆的丽人,眉宇间隐着丝自己十分熟悉,又十分厌恶的神情。不过他在台湾东北面的那个小岛外,曾经远远见过泰梓儿,知道她与易天行之间的关系有些暖昧,自然不敢胡乱出手。
老祖宗却是理都不理悄然来到的泰梓儿,一双金瞳,全是小心翼翼地盯在邹蕾蕾的身上,半晌后说道:“狗,别去理天上,小心守着这里。”
淡青色的金刚伏魔一闪一闪,似乎随时可能崩塌。陈叔平有些担心问道:“如果天袈裟大阵起来了怎么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易天行回来不生炖了我?”
老祖宗金瞳一翻,嗤笑道:“俺家何时落魄到需要你们这些家伙来理我生死?”
“这姑娘怎么办?”陈叔平指着院墙上的秦梓儿,请示道。
老祖宗耸耸肩,肩膀上的毛衣绒团落到微湿的地面上:“家务事儿,谁能理的清楚?”\t
第十四章法会(上)
自从归元寺修起后,老猴就一直住在茅舍里,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淋过雨了,今天茅舍塌,满天雨丝落下,打湿了他的长毛,微凉着他的身体。
他摇摇头,湿了的褐毛洒开一蓬水花,倒有些性感儿。
“等那小子回来再说。”老祖宗最后这样想道:“当初收他当徒弟,只是为了出去,如今……如今只求着大家都快快活活的,别出什么事儿便好……出去?嗯,今天淋了场雨,湿匝匝的倒怪舒服,也许?也许……就这么住在这庙里也不错?”
老祖宗的身边是一大堆碎报纸,报纸下隆起一个小团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籁籁响着,一个毛茸茸的青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正是青狮。
小青狮趴在老祖宗的身边,双只前爪平叠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搁在毛爪之上,双眼无比哀伤,看着天上某个方向。
老祖宗伸出手,略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放在了它的头上,揉了两下,叹了口气。
人间的菩萨大战,确实带来了很恐怖的后果,五台山已经狼籍一片,本来还笼罩在佛光里的众弟子们免有些心神悸荡,不知所以。
离五台山约摸有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扎西喇嘛感应到后方山上的那场佛法大战,沉着脸。强抑着自己地心神没有回头,只是加快着脚步,拖着手边的小喇嘛快速向西边去,向藏原去。
难怪宗喀巴大师先前喊自己师徒赶快离开五台山。
……
……
先前的五台山上。还是佛法大会,清光湛湛,宁心静神,好一场煌不法会,如今,却成了大神通的战场,空留满山伤痕,凄怆无比。
人间是这样地。
天上呢?
当叶相僧在五台山上开法会的时候,在天界,也同时有两个法会在开。
一个是在西天净土。黄湖之畔,青山之前。满天菩萨礼敬,天女散花,阿弥陀佛座前,法会气象森然。
而令天界众生震撼的,是另一处的法会。
那处法会在普陀灵山之上,观音菩萨道场。
这天普陀山很热闹,满山的青树都在清风中微微抖着。似乎是笑的肚子痛了,捧腹颤抖,满山的青光比往日里更加兴盛,似乎预见了自己这处道场终于迎来了某种大时刻——观音菩萨准备开五百年来的第一场法会。
观音菩萨自从胁侍阿弥陀佛,后来又常年跟随佛祖身边开始,便没有独自开过法会,相传天尊曾经偶尔问过菩萨,为何开法会?菩萨这样回答道:“佛祖为我师,阿弥陀佛为我父。法会这种事情,我站在一边多听听就好了,哪有能力自己开法会。”
众仙众神众菩萨。都知道观音菩萨谦虚。
天界众人都敬爱菩萨,都敬畏菩萨,就是因为他谦虚,从他开始在天界崭露头角开始,一直到后来,他成为了横亘佛道两家的大人物,他还是保持着最初的谦虚模样。但大家都知道,这位菩萨不简单,而又发现这位菩萨一直谦虚着,所以大家在心底都有很深地迷惑——观音菩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观音菩萨地身上总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神秘色彩,就因为这一丝神秘,让大家……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