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心中过于忧虑佛土自身的存在,所以才与阿弥陀佛达成协议,自囚于此,却不是怀疑佛祖的选择。”易天行微笑着说道:“师公,您在这个破烂星上呆了五百年了,为什么没有走上佛祖那条路呢?”
旃檀功德佛一怔,沉默半晌后,方始悲哀说道:“何尝没有尝试过?只是……佛祖找到的法子,我却找到。”
易天行早就猜到了,心想这师公真是迂且可怜,居然想死都死了,不禁偷笑起来——没办法,已经成了菩萨成了佛,想死?唉,还真地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啊。不说菩萨佛吧,单说凡人,死了之后又要下地府,喝那汤,将来再投生。——易天行想到这里,忽然止住了笑意,咳了两声,看来不管是谁,想真正的归于寂灭,还真是件蛮难的事情。
佛祖看来果然厉害,比诸泯泯众生,至少有一点要强。
至少他想死便能死了。
“师公,既然你想走佛祖的路,都无法踏上那一步,那文殊、普贤,莫不如是,何必担心?”易天行问道。
旃檀功德佛一拍大腿,叫好不迭:“正是正是,我都死不了,那两位大菩萨又如何死得?那些罗汉又如何死得?佛土万千信徒又如何死得?”
易天行抹了一把空汗,心有余悸道:“那便走吧。”
旃檀功德佛被他缠的无法,叹道:“你二师叔三百年前也千辛万苦爬进来一次,当时在我面前跪了四十九日我都没有动心,你又如何劝得动我?”
“还是因为怕我那猴子师傅出来之后,要到处杀人?”
旃檀功德佛点点头。
……
……
“果然迂腐。”易天行面无表情地想着,看着身前的师公,手略略一紧,那根黑铁棒便顿时从尾指之上生了出来,实实在在地握在了手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左脚往前半步,右脚退后半步,左手紧握棍尾,右手似虚未虚掌住棍身,运足全身气力……然后朝着师公的脑门上,狠狠一棒砸下!
这是打闷棍的营生——知道师公是真正地佛位,是如何也打不死的,易天行自然不会手下留力。
悟能痛哭流流涕,也劝不动这迂腐佛爷,易天行把心一横,就想了个欺师灭祖的很招。
敲晕了再带走如何?
一棍,狠狠地一棍!
……
……
一声巨响,在红色的星球上响起,震的那青素果树上的结界如水波般激荡,似乎随时可能湮灭。
震波从结界里传了出去,恐怖的威力直冲星球赤色气漩之中,嘶嘶劲气如箭疾飞,冲得气散雾飞,大红气漩顿时散了形状,就像是散黄鸡蛋一样,成了平平的一摊,像个大红斑。
……
……
果树林子被劲风吹的落了满地果子。
旃檀功德佛的身边一直无一物傍身,但不知为何,此时突然多了一枝锡杖出现在他的手里。
狠狠的一棍正好就是砸到那锡杖之上,硬碰了一记,砰砰作响。
旃檀功德佛似乎自己也有些疑惑,抚摩着自己手中的锡杖,异道:“一直在用你支着果树的垂枝,为何这时你出来了?”转首望向易天行,更是疑惑无比道:“童子为何要敲贫僧一棒?”
易天行正拿着那根黑铁棍,满脸的惊骇,瞳中全是不可思议和尴尬。
这样的惊天一棍,居然让师公这样轻描淡写,不,应该说是糊里糊涂地接下来了!
这老佛爷究竟有怎样的实力?\t
第六十九章霸王夺
这锡杖大有来头,能挡得住易天行的棍子,这个事实让他瞬间认出来了来历——这锡杖是当年佛祖为了成就唐僧佛位,命观音大士往长安卖予唐太宗的那根锡杖。
前人曾云:此锡杖——“铜镶铁造九连环,九节仙藤永驻颜。入手厌看青骨瘦,下山轻带白云还。摩呵五祖游天阙,罗卜寻娘破地关。不染红尘些子秽,喜伴神僧上玉山。”
此赞中那句“喜伴神僧上玉山”中,神僧自然是唐僧,也就是如今的旃檀功德佛,而玉山自然是须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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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先是一惊,接着一窘,接着一惧,再接着却是狂喜。
惊的是师公糊里糊涂的大神通,窘的是自己那棍虽然不是太狠,却一点没用处,显得自己太怯。惧的是自己敲师公闷棍,此乃大敬,万一师公用些什么佛祖秘传绝技收拾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至于狂喜,却是……哈哈哈哈,自己师傅就那么牛叉,原来师公更牛叉,叶相将来也总是会要牛叉,鸟儿子也挺牛叉,那不论自己牛不牛,叉不叉……回了人间,净土那方面还敢来叫板吗?
思虑即定,易天行咳了两声,先装糊涂把刚才那事儿蒙混了过去:“师公,小子刚才是看见你头上有只苍蝇,所以急了。”
“噢,原来如此。”旃檀功德佛微笑说道:“肯定是好大一个乌蝇。”
易天行哈哈笑道:“是啊。”比了个大西瓜的手势。咧嘴露出满口白牙道:“得有这么大一个哩。”
……
……
两爷孙都知道事情真相,也都懒得说破,所谓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生死伤痛对他们这个层次地人来说。已经很难撩动情绪了。
略顿了顿,易天行小意问道:“师公,回人间后,你用大神通管住师傅,他自然不会瞎杀人的。到时候,咱们就在人间快活过日子,当然,您心怀苍生,那可以和叶相天天出去逛逛,找找小姐什么的。”
旃檀功德佛忽然陷入一阵沉默。尴尬道:“这个……说实话……我从很多很多年前就发现了,其实我……根本管住他。”
易天行一摆手。嚣张说道:“他不听话,您就拿锡杖锤他,用定心真言咒他!小样儿的,还管不了他了!”
他恶狠狠地说着,全然忘记自己说地对象,乃是自己的师傅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