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彦说:“那……我走了。要我送你回家吗,我有车。”
“不用了,谢谢佟经理,再见佟经理。”
汤豆豆向佟家彦告别,转身朝大街走去。佟家彦思索片刻,开口又把她叫住。
“啊……豆豆,你和玉龙……现在还来往吗?”
汤豆豆似乎没听明白:“什么?”
“啊,没什么,你们因为什么分的手啊?”佟家彦不怀好意地问。
“分手?我们没分手啊!”
“哎,潘玉龙不是……不是跟在我们这里住过的一个韩国女孩好上了吗,你们……你们
之间……怎么处理的?”佟家彦又问。
汤豆豆不信也得信了,她掩饰着气恨和绝望:“潘玉龙……和那个韩国女孩,和那个韩
国的……他们是怎么好上的?”
“小潘……没跟你谈吗?”
汤豆豆摇头,摇得悲伤无助。
佟家彦说:“啊,那你们自己谈吧,我别多嘴了。你们自己谈吧。”
汤豆豆还是摇头,还想镇定自己:“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阿龙不会的,这不
可能的!”
佟家彦叹了口气:“也是啊,我和你一样,我也不信。小潘这人,我原来印象挺好。不
过这件事你也不要着急,我也是听酒店里的人随便乱讲,人言可畏,也许都是信口胡说。”
汤豆豆几乎忍不住眼泪:“这不可能的……”
佟家彦不再劝慰,看着汤豆豆颓丧混乱的样子,面无表情。
118
汤豆豆回到小院,小院空无一人。走进家中,家中静静无声。
她的目光落在床边的墙上,她和潘玉龙的合照,依然如故。照片上潘玉龙惊怔的表
情,依然质朴。汤豆豆触目良久,那一刻竟备感陌生。
潘玉龙在渝城火车站外的街边,搭上了一辆公共汽车。来到西关医院,他在杨悦的病房
没有看到杨悦,她的病床已经空了,一位医生告诉潘玉龙:“杨悦呀,已经出院了,今天上
午走的。”
“出院了?她,她伤那么重,怎么出院了?”潘玉龙很是惊讶。
医生说:“她父母把她接回北京治疗去了,在北京治疗可以住在家里,可以节省一点费
用吧。北京在治疗水平也更好一些。”
“她家在北京什么地方您知道吗,他们留地址了吗?”潘玉龙问。
医生说:“不知道,没留。”
潘玉龙来到汤豆豆藏身的小旅馆里,在汤豆豆租住的那个角落的房间,他也没有找到汤
豆豆。那个房间的房门紧锁,经向一个擦楼梯的阿姨打听,才知道汤豆豆也已经走了。
潘玉龙走出旅馆外僻静的小街,一脸茫然。
一只中药罐在小火炉上汩汩作响,潘玉龙坐在小火炉旁,听着李阿姨的长吁短叹。
“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都是连筋带血的一家人,怎么就非要打来打去的呢,他们
这样,让他们的父亲在地底下怎么合得上眼啊。他们杜家那么多钱,一人一半也花不完的,
我搞不懂你们这辈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
潘玉龙默默的听着,插话问:“您知道汤豆豆去哪儿了吗?”
李阿姨回答:“她回银海去了,她在这儿住不惯,又和她哥哥合不来,所以就回去了。
走以前还来看过我,我就说她,你哥哥再有什么不是,也是你亲哥哥呀,怎么也不该上法院
去告他呀,这让外人听了多笑话呀,你说是不是呀。”
汤家的小院外响起一阵摩托车的轰鸣,紧接着阿鹏的脚步踏上了楼梯,一阵敲门声响过
之后,阿鹏自己走进了屋子。他进屋开灯,四周看看,屋里无人,阿鹏叫着:“豆豆,豆豆……”但无人应声。阿鹏走出屋门,正要下楼,忽见潘玉龙的房门也和这边一样半虚半
掩,于是他走了过去,站在门外又叫了一声:“豆豆!”然后轻轻推门。
房门打开,拉亮电话,阿鹏看到汤豆豆靠在潘玉龙的床上,面色苍白,双目不睁。
阿鹏驾驶着摩托车在马路上疾驰,汤豆豆无力地抱着阿鹏的腰部,脸颊靠在阿鹏的背上,勉强支撑着身体。
在银海医院的急诊部里,汤豆豆的鲜血被抽进一根针管;医生翻看着汤豆豆的眼皮。
医生在处方单上写着药名,同时对站在桌边的阿鹏嘱咐:“要让她好好睡一觉,她可能
有点炎症,先吃点药,打一针,看看明天退不退烧。明天你们来看一下查血的结果,要是烧
退了估计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点头应允。
阿鹏把汤豆豆送回了小院,汤豆豆没让阿鹏背她,一步三摇地走上楼梯。阿鹏扶着她走
到家门口,正要替她开门,不料汤豆豆却自己摇摇晃晃地朝潘玉龙的小屋走去。
阿鹏跟过来,扶她进了小屋,把她扶到潘玉龙的床上。汤豆豆抱着潘玉龙的枕头,无声
地哭了起来。
阿鹏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知怎样劝慰:“豆豆,你怎么了,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去……”
汤豆豆慢慢止住了哭泣,她擦干了泪水,从床上起来,拥抱了阿鹏。
这也许是汤豆豆第一次拥抱阿鹏,阿鹏慌得不知所措。他双手紧张地抱住了汤豆豆的后
背,他能感觉出汤豆豆的身体已极度虚弱。
汤豆豆轻声地:“谢谢你阿鹏,你就像我的哥哥,就像我的亲哥哥。我没有亲人了,你
知道没有亲人的感觉吗……”
阿鹏仔细思索着汤豆豆的泣诉,不知自己应该高兴还是更加失落:“好……那你就把我
当做你的哥哥吧,我当什么由你决定。”
第二天,阿鹏带着汤豆豆来医院复查。像亲哥哥那样对汤豆豆呵护有加。
阿鹏去药房排队取药,医生向汤豆豆说了查血的结果:“你的烧已经退了,发烧可能是
因为疲劳,因为肌体炎症引起的,昨天开的消炎药你再吃一天。”医生一边说一边在处方单
上写着什么,突然换了话题,抬头又问:“你们家里人有患肝炎的吗?”
“没有,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汤豆豆答道。
“你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上一辈子,家族里有没有得过肝病的,有没有这方面的家族
病史?”
“没有啊,我妈去世比较早,我爸是脾有问题去世的,我爷爷奶奶我就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