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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和它的臣民度过接下来将要到来的暴风雨,那这个人只能是我,别的人都不行!因为我有这样的地位,最重要的是,因为我有这样的能力!我有比其他人多出近一倍的精力,而且,我可以永远工作,我不会疲倦。是神赋予了我这种力量,是上天要我做这大陆的主宰。”
菲比斯也感到了痛苦,他因为鲁希瑟斯而痛苦着——
他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这大陆上只有他配做整个大陆的主宰,而且他相信如果他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独裁者,他也许真的可以重新恢复帝国往昔的辉煌——毕竟他有无限的精力,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羡慕的天赋!
可是菲比斯知道他不能,而正是因此他为他痛苦着——现在的鲁希瑟斯手中除了一个名义上的“摄政王”头衔之外一无所有,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理想中那样将那些贵族在顷刻之间连根拔起,他手里根本没有那种力量。而且,即便除去了贵族,他又能干什么?他手中几乎没有任何可靠的势力。这个建立在贵族之上的帝国,在没了贵族之后,大概也会分崩离析吧!
“放弃吧!”菲比斯发自内心地说,此时他的脑海之中,竟然将“飞蛾扑火”与“摄政王”这样崇高的词汇连在了一起。
“我为什么要放弃?”鲁希瑟斯突然毫无征兆的诡秘地笑了,
“如果我说我已经控制住了这些贵族呢?如果我说元老会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下,而再过两天,我将解散元老会,成为这大陆之上唯一的主宰呢?你愿意帮我修补这件屋子,重现帝国的辉煌吗?”
“你不可能取得所有元老的支持的……”菲比斯被他突然转变的语义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就算你当上了皇帝,你也不可能支使的了所有的贵族,他们不会去做那些有损他们利益的事情……”
鲁希瑟斯只是用掌控了一切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我可以呢?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菲比斯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端倪,一丝他有这样的自信的原因为何,底牌为何。
可是他的眼神只是在说一句话:
“我提出问题,我只想要答案。”
菲比斯苦笑一声,他还能说什么?反正他也从未想过背叛他:
“那么我会的。我永远是你最忠诚的臣子,陛下。”
他单膝跪地。
一个骑士要效忠于一个国王,和一个女神,这并不矛盾。
“那么,从现在开始。”鲁希瑟斯说,
“在皇宫之中,你接受我的指令。在皇宫之外,你就是我的代言人,你只需要对我一个人负责,而其他的事,只要不违背我的命令,你都可以放手去做。”
“我的第一个命令——守卫这个城市,直到庆典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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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北方,黑暗的地平线上,突然亮起了一点火光。
那是一个两人高的柴堆,正燃起熊熊的火焰。
柴堆上,躺着一个男人。
浑身的血迹都已经被仔细的擦去,换上了一身平凡的草原人的服饰,脸侧向一旁,双眼平静的闭着,像是在熟睡。
萨沃坎知道,虽然是一个帝都贵族,但沃夫加一直都想当一个平凡的草原人。
萨沃坎还清楚地记得那天,自己和族人在去向极北之处的路上,漫天风雪之中发现了一个几乎被积雪掩埋了的帐篷。然后他们从帐篷中翻出了4具僵硬的尸体,和奄奄一息的沃夫加。那个时候的沃夫加除了身体还有些许体温之外和尸体没什么区别。
他彻底恢复过来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然后他又在草原住了半年。半年之中,他从未提过他是欧亚克家族的长子,只是将自己当作一个平凡的草原人,过着平凡草原人的生活。他的性格开朗直爽,很快就学会了草原人的语言,并且几乎让每个人都喜欢上了他。
萨沃坎还记的某一天他来到自己面前,他闲聊一般随意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姓欧亚克,我全名叫沃夫加…欧亚克。”
然后,他仿佛并没有说过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般,又回归到了草原人平日的生活。而他再次跟萨沃坎说起有关这个名字的事,是又过了一个月之后:
“我猜我父亲认为我已经死了,而实际上我也不想回去。”
“在帝都,人们说我傻,说我幼稚,说我脑子不灵活。而我也知道,我的确不擅长在别人面前虚伪地假笑,也不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算计别人的想法。在这方面,我比他们认为的所谓‘天才’如同维格菲、菲比斯他们差的太多。但我从不认为这是我傻,或者这是我脑子不好用,我总是觉得人与人之间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人与人之间应该相互信任,相互欣赏,不管面对的人是谁,总应该看到他的光明的一面,相信他是善良的。我不是不会算计,只是我不想把人都想成阴谋家,我不愿意触及人内心的阴暗面。所以,我始终认为,真正出了问题的是我周围的环境,是那些腐化的贵族,是污秽的帝都,而不是我。”
“而直到我来了这里,我终于确认了我没有错,错了的是那个堕落的城市,世界上真的有那种我可以不做作地伪装,不装腔作势地说话,永远不去揣测他人心理的阴暗面的地方。我喜欢这里,我甚至希望我出生在这里,那样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疯狂的人生活在那种黑暗的世界中,为了一些小事互相算计着。”
“那么就在这里住下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萨沃坎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说的。
“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偶然间发现了这里,那么也许我会。但是,我是一个贵族,是欧亚克家族的长子,而且,是你们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不能这样的生活下去,那样我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无论是见到你,或者任何一个草原人的时候,我都会心怀歉疚……”
“其实你不必……”